黑暗的霧氣在林景的身邊身邊徘徊,林景張開了雙臂,像當初擁抱那一片冰涼的水一樣,擁抱了一團霧。
冰涼的觸感落在了他的唇上,林景做了很多心理準備去接受一個怪物。
他覺得可能會觸碰到像是七鰓鰻一樣的口,帶著無數的牙齒和還未散去的血腥味,可能會觸碰到像是蛞蝓一樣絲滑的舌頭,帶著無數的黏液,也可能會和之前那個塞進他嘴裡的血紅色管道一樣,是柔韌的。
他以為會是情色的、野蠻的一個吻,但是事實上,那個吻很輕,他感覺自己只是嘗到了一點點沒有味道的水汽。
那個水汽還很快就散去了,黑暗只是溫柔地觸碰了一下他。
林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快速平複,沮喪的心情消失,就連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變得真心實意了很多。
那些遠處傳來的源源不斷的咕嚕聲不再讓他感覺到焦慮。
林景伸手接住了外面的一滴雨,圓形的水滴在他手中破碎。
他想,媽媽,你看,和那個人說的一樣,這裡果然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畏懼的了,我一切都好。
“我已經在路上了,西雅先生,很期待再次見到你。”他輕聲說。
黑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邊散去,林景轉身下了樓。
樓下所有人都在那股大恐怖消失的一瞬間放松了下來,金衍甩了甩自己的尾巴,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他的肌肉都已經酸痛了。
“林景。”
陸行雪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林景喊道:“西雅先生已經回來了?”
林景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剛才?”是什麽玩意過來了?
林景想了想,然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說法來解釋現在的情況,他看著陸行雪一臉認真地說道:“西雅先生比較注重儀式感,我們還得走一些流程。”
陸行雪死魚眼地看著他:“……”
金衍一臉懵逼,他正常的時候看起來還穩重的,奈何做不來表情管理,懵逼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有一股天然的蠢。
其他人:“啊?”
只有殷驥轉頭看著陸行雪,一臉的若有所思。
陸行雪忍了半天,最終沒能忍住,直接對著他就是一頓輸出:“你別告訴我,祂的儀式感和外面的那些怪物有關,你們不會是想等它們舉行一個盛大的祭祀,等西雅先生風光亮相,然後你們就在它們的見證下,說一些你愛我、我愛你的口水垃圾話,再確定關系,最後再甜甜蜜蜜??”
“我們——”
他還轉著圈,把身邊的人全都指了一遍,又說道:“作為祭品還順便擁有了一個最佳的觀光席位是嗎?”
林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問道:“‘你愛我,我愛你’對你竟然是口水垃圾話嗎???”
陸行雪:“這不是重點!而且這不是垃圾話是什麽?現在誰不是隨隨便便就嘴上愛來愛去的的?”
殷驥:“……”
他被狠狠扎了一刀,現在正捂著自己的胸口。
林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吧好吧……唉,我覺得陸局長你很有當編劇的天賦,這個情節編得還挺流暢,反正你家裡有錢,不如去開一個娛樂公司,自己寫劇本,自己導演,陸局長這麽俊俏甚至還能自己上去演——”
“我自己出資,那我肯定也是演的主角。”陸行雪冷靜下來了,他看著林景說道。
作為祭祀上面的祭品什麽的,那妥妥是炮灰啊,邪神真的出現了的時候,祭品都是第一個死的。
林景點了點頭,寬慰他,“肯定的,就算不是男主,那肯定也是個男二。”
陸行雪放心了,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找到了一個太師椅,讓他坐得舒舒服服。
金衍聽完了疑惑地對顧瀟問道:“局長打算去開娛樂公司了?”
顧瀟:“你沒聽懂?”
“沒。”
顧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衝著陸行雪舉了舉手,說道:“局長,過會兒讓金衍去演炮灰吧。”
“為什麽?”金衍立刻驚叫出聲。
“因為你蠢,很有炮灰的潛質。”
金衍:“你怎麽罵人呢你?”
陸行雪在太師椅上懶懶地抬了抬手,說道:“準了。”
吃過午飯後,外面的雨依舊沒有停歇,外面奇怪的咕嚕聲也一直持續不斷。
不斷有人過來匯報情況,告訴他們這裡的鎮民聚集起來的越來越多,它們挑選了一個房子作為了據點,激烈地交流著。
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季文婷終於收到了古文字專家的回復。
古文字專家向她說明了這些文字的含義,並向他們提供了之前使用這個文字的種族的資料。
季文婷說道:“之前收集到的古文字,應該是天圓地圓,奉雨之人的意思,然後按照這些線索,專家找到了一些資料。在一些偏門的古老文獻中有記載,在這片地區中曾經生活著一個崇尚雨的民族,他們認為雨帶來生命力,並且含有讓植物生長的神奇力量。”
“在缺少雨水的時候,他們就會把一些年老的族人挑出來,進行剝皮獻祭,以求得雨水。後來有一次,這裡大旱三年,外人隻知他們可以求得雨水,便紛紛向他們尋求幫助。他們也為此舉行了一場比以前都要大的獻祭,獻祭到一半的時候,果然天上落下了雨,其他人都很驚訝,並認為他們是真正的被雨眷顧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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