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成了一排以後,看起來就更像是一種飲料了,還是草莓味的。
孟念巧看著鍋裡的東西有些躍躍欲試,她對著安伯特問道:“這東西怎麽用?我們現在出去試試?”
看著安伯特茫然的臉,她努力憋出了兩個單詞,不過兩個單詞安伯特也聽懂了。
他對著孟念巧說了一長串,“我們需要等它的溫度變得更低,然後只需要在它們身上滴上一滴,那些東西就會被它“吞噬”。”
孟念巧又懵逼臉地看著他。
還好黎元勝大概聽懂了,他把安伯特的話給孟念巧說了。
又等了十幾分鍾,等到玻璃瓶的外壁摸起來不在燙手以後,安伯特就對著孟念巧指了指桌子上的瓶子。
孟念巧:“好了?可以了?好耶!”
她拿起了一瓶藥劑就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上了她的步伐,林景和陸行雪則慢悠悠地跟在了後面。
陸行雪低聲問道:“你覺得這個東西有用嗎?”
林景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陸行雪:“……”
灰暗的天空,從遠處吹過來的帶著臭味的冷風,樹影婆娑,在如此壓抑的環境下,孟念巧他們背影就是整幅畫面中最鮮豔的色彩。
突兀的,鮮活的,也是最醒目的。
在她們跑進那個低矮草叢的時候,在腐熟的枯葉層中緩慢挪動著身體的動物們抬起了腦袋。
一隻只有半具身體的小鹿從森林深處走出來了,並且看向了他們。
鮮活的身體似乎對它們有很強烈的吸引力,它們想將任何活著的生物都同化。
孟念巧也看到它了,她興奮地搓了搓手,說道:“今天就讓我來讓你們嘗一嘗新東西。”
她的身體輕輕一躍,一隻手扯住了一根樹枝,然後腰部一用力,雙腿也上了樹。她把腿交叉纏在了樹上,就像猴子一樣攀在了樹上。
“我來了。”
她用手開了玻璃瓶子的蓋子,然後在安伯特只需要一滴的尖叫聲中,她要藥劑灑在了那頭小鹿的身上。
滋滋滋的聲音響起,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隻小鹿的身體就像是見到了太陽的雪花一樣,用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消融。
它身體上的肉都變成了黑色的液體從它的骨頭上滑落,它的身體還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幾秒後,它的骨頭也散落了一地,它徹底死了。
“這也太厲害了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都親自感受過這些屍體難纏,現在看到它們就這樣被幾滴藥劑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變成了一攤黑泥,簡直都像是看到了神跡。
“這就是傳說中的克星嗎?老祖宗曾不欺我也,萬物相生相克,哪有什麽是無敵的!”
“這世界還是搞技術的天下啊!”
“安伯特,安伯特!這東西能大量生產嗎?”
安伯特被團團圍住了,他成為了最閃亮的一個焦點,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像他們一樣興奮,在做出了新藥劑的激動退去過後,他終於察覺得了有些不對。
他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甚至可以說是順利過了頭。
他就順便翻了翻書,就找到了一個新的藥劑,而這個藥劑又剛好是那些“不死”屍體的克星,他們也沒有經歷什麽巨大的困難就獲取到了藥劑的原材料。
就連他在製作藥劑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艱難,像有什麽東西把他拉上了寬闊的大路,並且將路上的阻礙全都鏟除了。
安伯特看向了林景。
林景對著他透亮的淡藍色眼珠子,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不覺得這個藥劑不會成功,他甚至覺得這個藥劑一定會成功。
畢竟,只有勢均力敵的戰鬥才有看頭,而沒有掙扎的命運永遠都不夠悲壯。
*
七月六日,小雨,天氣糟糕,白天的光線十分黯淡,好像永遠都是傍晚時刻。
這種下雨陰暗的天氣,就適合睡覺,所以林景一早上都在被窩中昏昏欲睡。
他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的小鍋咕咕嚕嚕地冒泡泡,它現在已經不再飄出酸澀的氣味了。
在溫度合適的烹調下,那股無比酸澀的味道轉變成了一股淡淡的憂鬱味道。
幸運女神的碎片都已經融化了,在裡面變成了一些微微粘稠的液體,清澈的夜鶯眼淚也帶上了渾濁的顏色,看起來就像是用一大把顏料筆在裡面涮過一樣。
它的氣味和顏色看起來都不像是美食的模樣,所以林景對它的味道保持懷疑的態度。
不過西雅倒是說,它只是還沒做好,等做好了應該會很好吃。並且現在他對那一鍋東西還異常的上心,時不時就看看。
但是林景對他的廚藝也保持懷疑的態度。
在床上消磨了許久後,林景終於睡不下去了,他坐了起來,對著旁邊的西雅問道:“幾點了?”
西雅迷迷糊糊地把一根觸手伸進了窗戶外面,然後很快就收了回來,回道:“10點了。”
“他們快回來了。”
林景跳了床,把身上的睡衣脫了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我聽到遠處有飛機落下來的聲音,應該是有其他人來了。”
西雅的觸手在床單上拉直,然後最尖端又卷了卷,動作看起來有點像伸懶腰的貓。
他聲音懶洋洋地說道:“來了一些新的人類,還有一些人類被嚇到了,渾身都充滿了恐懼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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