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七吞咽了一下,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後知後覺道,“我不知道,要不……”他從地上慢吞吞撿起來兩枚土城令,給了她一塊,“我們先走吧。”
“……有道理。”
兩人鬼鬼祟祟地拿著土城令下了擂台,謝厭七將龍首劍包了起來,這畢竟不是他的東西,至於這個鬼東西,它既然不傷害他們,那他就先走吧。
然而兩人剛下擂台,那團黑霧就直直衝了過來,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愣在原地。
“你叫什麽名字?”旁邊的女子問。
“謝厭七,你呢?”
“南慍。”她呵呵笑了聲,“這下好了,死了也不孤單。”
謝厭七也笑了聲,“謝謝啊,但我現在還不想死。”
黑霧並沒有傷害兩人,只是圍著他們轉了幾圈,最終纏繞著龍首劍,將它從謝厭七後背拎了下來,丟在了他的面前。
“它想要這個?”南慍問。
謝厭七搖頭,他不知道。但這把劍跟它,肯定有什麽關系。
黑霧上前飛了點,隨即推搡著謝厭七的手臂,一下一下地,試圖讓他握劍,看樣子有些急促。
南慍張了張嘴,有些話最終沒說出口。
謝厭七疑惑間,手再次觸碰到了龍首劍柄,冰涼的觸感似帶遠古寒冰,凍的人心尖都是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
與此同時,黑霧像是一瞬間找到了方向,盤旋在半空中,以極快的速度變化起來,身形也越來越大,從一團小黑霧,變成了一團大黑霧,緊接著,平地起風。
隨著呼嘯的衣擺,在謝厭七的面前,黑霧逐漸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四肢,身體,頭顱,五官。
南慍的眼睛越睜越大,她難以置信自己此刻的經歷。
謝厭七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團黑霧變成人的樣子,緊接著,這‘人’就朝他跪下了。
“等……等一下!”謝厭七神色古怪地盯著他的動作,“別跪我,你是誰啊?”
‘人’睜著一雙眼睛,看起來比謝厭七茫然,歪了歪頭,他盯著謝厭七看了很久,一字一句道,“你是主上,我是誰?我是聞人鳳。”
聞人鳳?
這是謝厭七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的主上,你從哪兒來回哪去吧。”
他擺了擺手,看起來格外嫌棄,聞人鳳瞬間委屈,他蹲下身去,身體蜷縮起來,又化作一團黑霧,往龍首劍直直撞了過去。
然後,就這麽撞進去了。
謝厭七目瞪口呆。
這劍是他住的地方嗎,怎麽感覺比回自己家還順手。
他拿著劍左右上下看了看,最終沒將聞人鳳抖出來,他好像嵌在裡面了……
南慍不可思議同樣盯著這把劍,和謝厭七對視的那一秒,她趕緊捂住了嘴,轉身就跑,“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先走了,後會有期。”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謝厭七抬手:“我……”
他垂著頭,捧著這把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搞才好,看向周遭,偌大的擂台只剩他一個活物,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弈巡家問問情況,作為一脈傳承的傳劍人,他應該會知曉情況。
腳步加快,他趕緊離開了。
然而在他身後,一團紅霧從地底下緩緩升起,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遲疑了一下,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紅霧團團冒出,毫不猶豫地朝他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手裡有個燙手山芋,謝厭七駸駸步用上了都覺得慢,直到看到眼熟的庭院,他才緩了口氣往裡面跑。
庭院內,弈秋與弈晴已經睡下了,弈巡坐在門口,看起來是在等他。
“公子,如何?”看到謝厭七,他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謝厭七朝他點頭,“土城令倒是拿到了,但有個麻煩事需要你解解。”
弈巡詫異,“什麽事?”
謝厭七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手裡還捧著那一把劍,身體幾乎都有些緊繃,一副我保證不會搶別人東西的樣子。
弈巡若有所思地聽他講著,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估計是劍靈。”
“什麽?”謝厭七一愣。
“這把劍的劍靈,也是上一任禁圍之主的劍靈,估計是見你拿著這把劍,才會將你誤認為禁圍之主,喚你主上。”
謝厭七恍然,“原來如此。”他點著頭,就要將這把劍物歸原主,誰知劍剛送到弈巡的手中,它就自動飛回謝厭七的手中。
謝厭七:“……”
弈巡尷尬地摸了摸頭,“他估計已經認定你了,不如你來繼續做這個傳劍人?”
他脊背一涼,想到那團黑霧都瘮得慌,“還是算了,它估計是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你,你都做了這麽久的傳劍人……”話還沒說完,那被他放在屋內桌上的劍,又自動飛回來了謝厭七手上,這次還把自己纏上了布條,穿過他的胸口,把自己綁了起來。
弈巡笑了笑,“無礙,看來這劍靈也是賴上你了,你武功與見解都比我高,也適合做這個傳劍人,況且。”他轉頭,看向已經醒來站在門口的弈秋與弈晴。
“我也想帶孩子們好好過日子了,之前的確是我忽略了他們。”
他說完,朝兩個孩子笑眯眯地張開雙手,朝著他們道,“來,弈秋弈晴,這一切都多虧了謝公子,跟爹爹一起來謝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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