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趙師兄親自給的令牌,那你天賦必然絕佳。”
謝厭七謙虛笑了笑,“比不上師兄。”
“但是!”那人話鋒一轉,突然語氣沉重起來,他長歎了口氣,惋惜道,“但趙師兄在三年前已經被逐出青雲宗,他這令牌,做不得數。”
看著他泛紅的眼眶與沉重的語氣,謝厭七覺得他說的並不是假的,他愣了一下,有些後知後覺地指著他手裡的令牌。
“那我不能進青雲宗了?”他睜著雙眼,試探性地問道。
那人點頭,面帶歉意。
“因你用假令牌,所以今年不行,但明年是可以,明年我在這兒等你。”
謝厭七頭一下子垂了下去,有些遺憾地看了看他身後的山門,“那好吧。”他轉身,抿著嘴往生意不錯的張不問那邊走去。
男人手上正忙活著,銅錢於他指尖移動,似有氣流湧動,謝厭七停在他身旁,一言不發,張不問抽空看了他一眼。
“怎麽回來了,沒進去?”
謝厭七搬了一把木凳在他身邊坐下,“那人說趙慶山已經逐出青雲宗,我那令牌不行,只能明年讓我進。”
指尖動作一頓,銅錢突然掉落了一枚,張不問眸子微顫,看向了不遠處手握著謝厭七令牌的修士。
沉默了一瞬,他突然站起身來。
將坐在對面的客人與謝厭七都嚇了一跳。
“是他?”他指著那人問。
謝厭七回頭,在看清後點頭,“對,他說讓我明年再來。”
“呵。”張不問冷笑,突然將他拉了過來。
“看清楚了,你的令牌最終去哪兒了。”
說完,他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謝厭七剛開始還有些茫然,可隨著他的眸光跟隨著那修士的動作行為移動,卻發現原本屬於他的令牌,從他手中轉移到了一位穿著華貴的人身上,他則獲得了一袋鼓鼓囊囊的銀子。
他掂量了幾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謝厭七瞬間氣紅了眼,剛想走過去,就看到張不問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一起走。”
對面的客人看著已經空了桌子急了,忙問:
“大師?我家母豬今年能生幾個啊……”
“十個。”
顧不上張不問什麽都算的習慣,謝厭七此刻很憤怒,他恨不得將那人醜陋的一面揪出來。
看著依舊坐在山門前迎接新人道貌岸然的修士,他想衝過去,卻被張不問拉著老老實實排隊。
“不急。”男人眸子微眯,看向了一處。
謝厭七憋著一口氣,沒吭聲。
張不問回頭看了他一眼,“如今也長記性了?”
“什麽?”少年的聲音有些委屈。
“從進入甲州開始,是不是有些人已經超脫了你這些年所遇到的認識之外?從趙慶山,拜師的人,司馬疑,司馬家主,還有今天這人。”
“他們是好是壞,你是如何定義的?這入了甲州的第一課,便是識人。”
話落,謝厭七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如張不問所說,從入了甲州開始,他們遇到的人,一開始對你極好的人,比如說司馬疑,可他最後依舊會捅你一刀,還有今日這人……
反而剛開始的趙慶山,雖說他已被逐出宗門,令牌沒有大用處,可他的初衷,或許還是想幫他的。
想通一切,謝厭七猛地呼出一口氣,“謝謝你,張不問。”
這條路上,他或許的確有些艱難。
但好在,一切還有可挽回的余地。
面前的人相繼離開,轉眼又輪到了謝厭七,那人看到他,愣了一下,隨即苦口婆心地勸說。
“公子你今年……”
“我找你們宗主,鶴守鳳。”
那修士被張不問的話語打斷,突然愣在了原地,在聽清楚他所說之後,才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句。
“公子是說,找青雲宗宗主,鶴守鳳?”
張不問微微一笑,“勞駕。”
修士閉上了嘴,見他所言不假,立刻招來旁邊侯著的其他修士,神色古怪地低語了幾句,讓他離開,又招呼兩人往旁邊坐下。
他對張不問極盡諂媚,語氣略帶討好,替他倒了杯茶,“公子竟與我們宗主認識,可是他的好友?”
張不問伸手,將一枚令牌重重放在桌上,語氣有些冷淡。
“不認識,在下隨便說的。”
修士倒茶的手一頓,眸光在看到桌上的令牌時有些錯愕,抬頭的一瞬間,驚訝轉為了憤怒,將茶壺往桌上一擺,指著他就大叫了起來。
“來人,有人鬧事,將他們全部拿下。”
謝厭七驀然起身。“誰敢?”
他看向修士,扯唇冷笑。
“假公濟私,攀附權貴,青雲宗的修士,難道都像你這般?”
“若真是這樣,那這青雲宗我不進也罷!”
第056章 簡綏
此話一出, 周遭頓時響起一片唏噓聲。
那名修士臉漲得通紅,強忍著不動手,指著謝厭七顫著手指警告道, “胡說八道!你滿嘴謊言!”
謝厭七冷笑,也不急著戳穿他的假面, 只是朝桌上的令牌努了努嘴,“眼熟嗎?”
修士眸子一顫,“這不是……”
“對,你剛才給那位公子的令牌,在這之前,它還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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