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肩膀一左一右, 突然傳來了聞人鳳與那顆人頭的聲音。
“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好耳熟的聲音。”
聞人鳳語氣裡都是嫌棄:“就是我討厭的那個人。”
“你是說……”
人頭遲疑了一下,隨即話語戛然而止, “是他?他竟然沒死?!”下一刻,他幾乎要飛衝出去,卻被聞人鳳拉住了。
“等一下,現在殺不得。”
“為何?我雖然打他不贏,但你我合力,必能將他重創,屆時主上再用龍首劍插入他的胸口,一劍必死!”
謝厭七:“……”
他停下了腳步,偏頭看向了右側,“你是說,讓我用龍首劍殺了張不問?”
人頭剛想點頭,一旁的聞人鳳悻悻笑了一聲,“說什麽胡話呢。”立刻將它丟進了龍首劍裡,對謝厭七解釋道:“主上,它不是這個意思,再說,它也殺不死那人。”
謝厭七深吸了一口氣,揣著雙手,沒好氣地盯著已經飄到他身前的聞人鳳,“你們為什麽想殺他?”
聞人鳳撓了撓頭,低頭嘟囔道:“還不是因為主上之前被他害死了。”
謝厭七聽的眉頭一揚,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他什麽時候害死謝柘了?”
他上前一步,好像氣得不輕:“他上次已經與我說過了,只是謝柘被十二京人圍剿的時他沒來,但留在他體內的靈體還是護了他,你們憑什麽說是他害死了謝柘?”
聞人鳳張了張嘴,似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他……果真是這麽說的?”
他沉思了半刻,隨即進了劍中劍遁,“他參與了那次大戰,我去問問他。”
謝厭七眉頭緊皺,難怪當初聞人鳳在金城時就說過張不問對他居心叵測,他要趁機把他殺了的話。
那時候他還以為兩人是有什麽淵源,現在看來,還是因為謝柘。
又是謝柘。
謝厭七歎了口氣,謝柘啊謝柘,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我倒是要收拾不少你留下的爛攤子了。
不過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與張不問匯合,他沒在身邊,他心裡都不放心。
想到這兒,他腳步加快,遠遠地,看到城牆門口空無一人,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進了戊州,他才發現不但門口空無一人,就連裡面也是空無一人,一眼望去,竟連個活物都沒有。
他試探性地撫上了銅錢串,緊張地喚了一聲‘張不問’。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喉嚨上下動了動,看向了四周,正準備隨便走個方向的時候,卻聽到張不問說:“直走。”
謝厭七愕然,他連他在哪兒,面前有什麽都知道。
他聽話的往前直走,一直到了三岔路口之後,張不問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右邊,進李宅。”
謝厭七若有所思,往右邊走去,一直走到盡頭處,拐角後,他才發現面前有一座破敗了宅子,抬頭看,正是張不問所說的‘李宅’。
毫不猶豫地,他走了進去。
入目盡是蕭條破敗,院子裡枝條殘落,正堂中,蛛網束縛,但那發霉的桌案上,竟擺放著一盤新鮮的糕點,而張不問,正立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糕點。
看到他,謝厭七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去。
幾步向前,他疑惑道:“你怎麽來這兒了?”
慢吞吞地吃下最後一塊糕點,張不問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口。
謝厭七詫異挑眉,探頭看了過去,“你這是……哪來的葫蘆?”
張不問擦了擦嘴,將酒葫蘆蓋好,收回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袋中,又將放糕點的盤放到了已經被蛛網纏繞的神台之上,才解釋起來:“一直有,不過沒怎麽用。”
謝厭七點頭,他與他在一起這麽久,這都是他第一次見他用這個葫蘆。
“這李宅,莫不是有什麽玄機?”他環顧四周,疑惑問道。
一般來說,按照他的經驗,讓張不問這麽上心又特意來一趟的地方,必有所作用。
“沒有。”張不問拂了拂袖,指著那個已經空了盤子,“進了戊州有些餓了,途徑門口看到這有一盤糕點,就過來吃了。”
謝厭七滿臉難以置信:“啊?”
不可能吧。
他扯了扯唇,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伸手,貼上了他的額頭,溫熱的觸感,他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嘟囔道:“也沒發熱啊,怎麽都乾這種糊塗事了。”
張不問沒理他,只是問道,“進了戊州之後,發現了什麽?”
謝厭七回神:“這戊州空無一人,州外濃霧彌繞,莫不是州內有什麽絕佳的寶物?”
“但為什麽連守候的人都沒有呢?”
一側的人聞言,不由看了他一眼,眼底盡是讚賞,“你倒是猜對了。”話落,只見他緩慢拂袖,周遭的蛛網與破敗的院落頃刻間發生了變化。
蛛網褪去,破敗覆蓋。
整個李宅,頓時煥然一新。
不但如此,他們身前的院子裡,還密密麻麻站著不少人,從院子到門口,都圍聚在一起,賞著院落裡開的正豔的花。
謝厭七逐漸瞪大了雙眼。
他看向張不問,訝然道:“這個是……障眼法?”
“不錯。”
張不問信步走出了主堂,解釋道:“戊州蕭條破敗是假,繁榮昌盛才是真。”說完,他越過院內的人,帶著謝厭七走出了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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