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靜青眉心一跳。
他的腦海中響起了謝厭七上次的反應,不禁有些遲疑,“你為何要找我們?”
“不是找你,是找其他人。”
“找謝公子?”扶靜青又追問。
法杖那邊傳來一聲驚呼,“他又姓謝……”沉默了一會兒,它還想說什麽,扶靜青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再次停在了山門之上,而他原本的地方,毒蟲泛濫,黑袍人快速掠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手中蠢蠢欲動的法杖打斷,“我助你贏下這一局,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兒。”
話落,法杖從他手中脫落,“不要急著拒絕,反正也由不得你。”
扶靜青一噎,卻見法杖無限放大,幾乎要將整個山林籠罩其中,凶狠凌厲的勁風自他身邊向四周四散,黑袍人幾乎近不了身,但凡有觸及者,直接斃命!
他們左顧右盼,卻見一個人緩緩從眾多黑袍人中負手走出來,抬頭看著落在山門之上的扶靜青,目光最終停在了他手中的法杖上。
“玉虛鏡,是個寶物。”
扶靜青微凝,低聲道:“他認識你。”
玉鏡冷哼:“那又如何……他打不過我。”
可話剛說完,扶靜青就見座下那人緩緩抬手,將頭頂的黑帽摘下,露出了一張布滿荊棘的臉,疤痕錯亂,皮肉翻飛,傷痕處,還能看到一些蠕動的毒蟲。
他抬眸,只有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尤為特別,像蛇瞳,散發著幽光。
身形不過稍動,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扶靜青後背被一道凌風擊中,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往前面倒了下去,手中法杖似在一瞬間失去了聯系,沒了任何聲音。
扶靜青吐出一口鮮血,跌落在地時,翻身看了方才他所在的山門之上,那人已經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似在看一隻螻蟻。
法杖依舊被他緊緊握住,擦了擦唇角的血,扶靜青緩緩爬了起來,周圍的黑袍人似還有些遲疑不敢上前,他瞥了一眼,法杖自他手中變化,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左手持玉鏡,右手持棍,他左腳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了山門之上的人。
方才是他大意了。
“來了。”玉鏡道。
話落,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停在了扶靜青的身前,五指如利爪一般襲來,他身體往後一仰,腳下橫掃,那人飛身而起,再次朝他攻了過來。
扶靜青吃力地躲了過去,與方才的招式不同的是,玉鏡無法幫助到他,像被什麽東西壓製住了一般。
“他身上有東西?”玉鏡呢喃了一句。
卻見那人揚唇一笑,臉上的毒蟲緩緩掉落,一張白淨的臉呈現出來,雙瞳依舊為墨綠,可他伸出的手中,早已多了一顆墨綠色的珠子。
“堙靈珠!難怪。”
玉鏡低呼一聲,扶靜青眉心狠狠一跳,只因那人再度朝他近身攻來,而周遭的黑袍人也隨著他的動作快速襲來……
砰——
眾人朝他聚攏之際,一柄劍從天而降,帶著彌繞著周身的黑氣,直直插進了地面之中,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停在龍首劍柄之上,少年眉心微蹙,狠厲的眸光一一掃過周遭黑袍人。
“以少欺多,這就是天行宗的待客之道?”
黑袍人以及那白淨男子瞬間停住了動作,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從龍首劍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冷哼:“兩位來我天行宗,便直接腳踩山門,想必並非是來做客的吧。”
謝厭七聞言揚眉,似是回憶起來了,煞有其事地點頭,回頭與扶靜青對視了一眼,“還真不是。”
他嘿嘿一笑,人畜無害,利落地跳下劍柄,踩在地面,猛地抬手抽出龍首劍,直指男子,聲音涼薄:
“我們就是來找事的。”
他側頭,看向男子,“嫪龜,認識嗎?把他交出來,我就不找事了。”
男子冷漠的表情在聽到嫪龜這兩個字時有片刻的松動,可身軀依舊不為所動,負手而立,道:“不認識,我天行宗沒有這樣的人。”
謝厭七笑容逐漸收斂:“你看,好好商量也行不通啊。”
他右腳後退一步,龍首劍身橫亙半個手臂,做出進攻之勢,挑眉道:“那就打一架吧。”
男子遲疑了一瞬,眸光有些閃爍,向旁側了一步,“我雖不認識嫪龜,但天行宗內長老或許認識,兩位要不與我入天行宗看看?”
“謝兄慎重!”
扶靜青頗為擔憂道。
光在山門,他們便已經打了一架,如今明目張膽地邀請他們去天行宗,這不是請君入甕嗎……此去必然九死一生。
謝厭七沉默了半晌,他仔細打量著男子,最終卻還是應下了這句話。
“帶路吧。”
男子聞言,揚唇一笑,轉身飛身而起,很快掠到了頭頂天際之中,黑袍人緊隨其後,謝厭七這才發現,原來山門之上的半空中,藏著一個隱形的天行宗。
“別擔心,你在這兒等我。”他回頭,朝扶靜青道。
“我怎可這般!”扶靜青正色。
“既答應了張先生,那我必會幫你到底。”
話落,他竟先他一步飛身而起,手持玉虛鏡往半空中出現了一扇門的地方走了進去。
看著頭頂的一扇小門,謝厭七打量了一下四周,十一州的毒霧已經散去大半,有光照射進來,可即便是這樣,卻依舊看不到隱匿在半空中的天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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