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願:“醫生也說了,如果我覺得跑醫院麻煩,可以在家自己做訓練了,半個月後再到醫院複查就行。”
連沛當然希望阮願的腳腕能夠早點好,但他也舍不得結束這樣的日子,他想每天都能見到阮願:“你在這裡住著不是也挺好的嗎?”
阮願看著他的後腦杓:“是挺好的,可是這裡不是我的家。”
連沛:“房子可以過戶給你。”
這套房子買的時候就是幾千萬,因為位置好,房價只會升不會降。
阮願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連沛知道,他就是太想阮願留下了,這棟別墅不是他名下房產裡最貴的,可他們在這裡生活了近四年。
怎麽會不是家?
他聲音低沉:“你買哪天的機票,我和你一起。”
阮願:“沒有必要……”又是這句話。
這些天,阮願對他說了太多次“沒有必要”、“不用”。
連沛將車停到路邊,轉過頭,眼神裡閃過一絲受傷:“阮願,你覺得沒有必要,我覺得有必要。你提其他什麽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但讓我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做不到。”
以阮願現在的態度而言,只要他不再厚著臉皮追上去,他們就會漸行漸遠,然後成為陌路人。他怎麽能夠接受這個結局?
阮願輕聲:“為什麽這麽執著?我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強行擠進另一個世界是不合適的。”
連沛搖頭:“既然相遇了,就說明我們不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找到證據:“你的朋友白清淮,他的Alpha祁複也是我認識的。就算我們當初沒有在party上相識,也遲早是能扯上關系的。”
阮願不認可這個邏輯,如果沒有那場party,連沛即使在其他場合遇見他,也不會多分他一個眼神。
他想勸連沛放手,狠了狠心:“你之前說過,我和謝辛新的事,會永遠都是你心裡的一根刺。”
“你心中在意,它會時不時地刺痛你,我不認為我們還能毫無芥蒂地在一起。”
這句話從阮願口裡說出來,連沛仍能感到一陣鑽心的痛。
他是在意,他一度在意得快要瘋掉,恨謝辛新,恨阮願,也恨自己。可是……
“是,我心裡有一根刺。”連沛承認,他再裝作大度,也沒有辦法對這件事釋懷。一股酸意湧上眼眶,他啞聲道,“可是,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裡會長更多密密麻麻的刺,會把我的心攪得血肉模糊,會讓我時時刻刻都痛,會讓我夜不能寐,會讓我一生都後悔。”
阮願心中一震,他又再次誤判了連沛的反應。他以為連沛會憤怒、會生氣。可連沛用那雙漂亮的含著淚光的眼睛盯著他,讓他不能言語。
好似將這樣的連沛拒絕於千裡之外,就是他太殘忍。
連沛真不想哭。
阮願說過他一次愛哭,他記住了。他覺得作為一個錚錚鐵骨的Alpha,流汗流血就是不能流淚。他從前也幾乎不會哭,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可他就是忍不住,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將淚意憋回去。
後來誰都沒有再說話,連沛已經打定主意,阮願去哪,他就跟到哪。如果之後阮願去別的城市讀研,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搬過去。大不了就是兩邊跑,累一些,他受得了,他受不了的只有和阮願失去聯系。
而阮願到了車庫,目光掃到角落的那輛GTR,隻覺得自己身在一座迷宮裡,看似有路,兜兜轉轉卻找不到出口。
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他伸手,找連沛討了支煙。連沛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他。
他把打火機也一起給了阮願。阮願低頭點火時愣了一下,這個打火機還是某一年他送連沛的生日禮物。
連沛之前一直沒用,他還以為被弄丟了,原來還在。
阮願倚在車身上,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煙霧縹緲,模糊了他的眉眼。
連沛隔著煙霧看他。喜歡。
無可救藥的喜歡。
阮願沒告訴他買了哪天的機票,連沛做著隨時會走的準備。
他熬夜處理好了公司一些較為緊急的事務,然後給路昇打了個電話。
他沒忘了他還欠路昇好酒。
路昇接到電話,表示詫異:“難得你還能想起來有個我啊,我以為你世界裡只剩下阮願一個人了。”
被好兄弟挖苦,連沛也不覺生氣,他既要照顧阮,又要忙工作,路昇實打實地幫了他不少忙。他挑了兩瓶價值百萬的上了年份的酒,給路昇帶過去。
他們約在飯店,路昇見到酒,一把勾過連沛的肩膀:“沛沛,算你還有點良心。”
連沛問他:“阮成滔怎麽樣?”
路昇:“就那樣唄,醫得差不多,就停他藥了,養養嘛,傷總能好,就是多痛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路昇:“沒讓他出醫院,他上廁所都有人跟著,他精神上好像有點受不了,幾次崩潰地在病房裡扔東西。誰理他啊。”
“哦,病房裡有監控,你要看嗎?”
“不看他,免得吃不下飯。”連沛真心實意說道,“辛苦你了。”
“……你我兄弟,不說這些。”
路昇一杯酒下肚,就開始向連沛打探,“你和阮願現在怎麽樣了?你倆這段時間朝夕相處,有點進展沒?”連沛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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