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沛聽懂了,這根本不是幾百萬的問題,項目能為蕭起辰帶來的是幾千萬甚至有可能是上億的收入。
蕭起辰:“我和夏延的合約本來就只剩下幾個月了。這筆買賣怎麽都不虧,是吧?”
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周轉的余地。
陸從洲在b市也是個人物,他的特別之處有兩點,一是他是出身貧寒,白手起家,二是傳聞他在床上有施虐的癖好。
連沛和他接觸不多,但某次宴會上,兩人交換過電話號碼。
他記得,在那次宴會上,陸從洲身邊帶的Omega是秘書,而不是情人。傳聞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還待考究,畢竟在別人嘴裡,經常和蕭起辰、路昇混在一起的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猶豫了一下,連沛聯系了陸從洲,隱晦地問起夏延的狀況。
在他看來,自己無論是和陸從洲,還是和夏延,都打不著什麽關系,問這話是有些冒犯。
都說陸從洲這人孤僻陰沉不合群,但他笑了笑說:“你怎麽知道夏延跟著我不比跟著蕭起辰好?”
連沛隱約察覺到他的意思:“你對他?”
陸從洲沒有明說:“不會讓他折了碎了。”
陸從洲:“我倒是不知道連少你和夏延還是朋友。”
連沛沒打算插手:“是我的O……是有人托我問的。”
阮願盡量避免自己去想夏延到了另一位Alpha手裡會遭遇什麽。
他無能為力,做不了伸手拉他出深淵的那個人。
到了春節前幾天,他才給夏延打去一個電話,夏延的精神狀態反而比上次在電話裡表現得要好。
他在吃蘋果,把蘋果咬得哢嚓響:“我還沒有和他上過床,他看上去和他們說的不太一樣,我以為這種人都是腎虛嚴重、氣血虧損,嗯……他竟然作息規律,每天晚上十點鍾睡覺,早上六點鍾起床……長得也人模狗樣的。”
“但是有的變態就是喜怒無常,我猜是因為他最近心情比較好,我才逃過一劫。”夏延壓低了聲音,“我每天都提心吊膽,今早他問我挑哪根皮帶,我總疑心下一秒就要抽我身上。”
“但是這邊阿姨做飯挺好吃的,還讓我給她燙頭髮。”夏延說,“我就希望他工作忙一點不要在家。”
阮願緊攥著手機的五指這才放松一點,至少有可能,對方並沒有傳言的那麽可怕。
“不知道他讓不讓我回家過年,沒敢和他提。”夏延又笑了笑,“不過我家……也沒什麽好過年的。”
夏延隨意地問道:“你呢?阮願,你過年回家嗎?”
和連沛在一起以來,每年過年,連沛都是會回連家的。
他們未曾一起度過春節。春節是闔家歡樂的日子,但也是阮願最孤單的時候。超市貨架上擺放的都是年貨禮包,可這幾天對於他而言,和日歷上的其他日期沒有什麽不同,在別人一家人聚在一起觀看聯歡晚會時,他一個人在家吃著泡麵和零食。
白清淮倒是提過讓他可以去s市和他一起過年,但阮願認生,他自認並不是一個招長輩喜歡的人,何況現在白清淮已經結了婚,就更不方便了。
今年也不例外,除夕那天下午,連沛就回了連家。
偌大的別墅又只剩下一個他。
阮願在書房裡看雜志,平日他恨不得多一些時間,可真正有了大把的時間,他還是會覺得孤寂。在群裡刷到奚昭然的消息,他和那個Alpha發展迅速,已經見了家人,他說對方父母、弟弟以及弟弟男朋友都非常好,Alpha在廚房做飯,他們在客廳唱k。
奚昭然並不是在炫耀,性格使然,他愛和朋友分享,好的壞的都會說。但看見他發的家庭裡溫馨的新年裝扮,阮願祝福他的同時,升起一股羨慕之情,勾起他對戀愛的幻想。
他以前一直覺得,有一份工作養活自己,能有一個落地的屬於自己的地方,能吃到想吃的美食,就是幸福了。
但其實心底也會偷偷地想,如果還能遇見一個合心意的Alpha,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那就更好了。
現在的生活就像一面放在桌角的鏡子,隨時可能被摔碎。
等碎了,再粘起來,也無法再回到原樣了。那就晚了。
大年初二,阮願回了阮家。阮家大門掛了燈籠,牆上貼了對聯,連院子裡的樹枝上都纏繞彩燈。
看上去洋溢著新春的氛圍,可他一踏進門,還是覺得壓抑。
他去見了周奈,周奈還是待在獨棟樓的最高層。
阮願見著他時,有一種他隨時會消失的錯覺。他白得沒有血色,瘦得像片薄紙。
當年周奈懷了第二個小孩,但在床上受了難,孩子沒能留下來,他卻因此落下病根,身體比一般的Omega更加虛弱。
阮願關上門,沒有任何鋪墊地問:“你想走嗎?”
周奈:“走?走哪去?”
“離開阮天德,離開阮家。”阮願頓了頓,“離開b市。”
周奈沉默了一會:“願願,別天真了。”
曾經也有一個人許諾他找機會帶他離開,東窗事發後,他連那人如今是死是活,在哪兒討生活都不知道。
他的人生也就這個樣子了,他不想再折騰。
“總得試試。”阮願垂眸,“我打算年後和連沛提出分開,到時候我會去其他城市,如果你不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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