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沛手握成拳抵在欄杆上,呼吸粗重,腦子裡的那根弦繃緊了,在斷裂的邊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會的。他不斷地去否定偵探傳達的那個可能性。
可是阮願是個Omega,在生理方面,Omega在Alpha面前處於弱勢。
如果是有人欺負了阮願,佔了他的便宜……連沛眼睛越來越紅,目露凶光,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恨意充斥著胸膛,讓他快要失控。
他一邊撥打阮願的電話,一邊打了個車,報了阮願現在的住址。
半小時的車程成了難熬的折磨,他思緒如同亂麻,額頭滲出了汗珠,連嘴唇也泛白,幾番催促司機快一點。
等到了阮願,按了門鈴卻沒有人應。他無法平靜,只能不斷地在門口踱步,反覆地敲門來作為宣泄。還沒回家嗎?
為什麽還不回來?
“叮——”這一層樓的電梯門開了,連沛連忙衝過去,和剛踏出電梯的阮願對上了視線。
阮願頓住了腳步,沒想到會見到連沛。他先說分開無疑是挑戰了連沛的自尊心,連沛怎麽可能追到s市來?
連沛又怎麽會是這麽一副模樣?凌亂的頭髮、充血的眼眶以及眼下的烏青讓這個Alpha顯得有些頹廢。
大概是又去通宵開party了吧。
連沛大步向前,語氣急躁:“你去哪了?你昨晚跟誰在一起的?”
阮願心臟一跳,下意識地不想面對連沛,他試圖繞開,卻被連沛一把拽住。
阮願的沉默讓連沛更加心慌:“你為什麽不說話?”
連沛用力將他攬進了懷裡,他想要抱住阮願來緩解內心的不安,低頭卻愣住了,仿佛有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他的心臟,把他定在了原地,刺骨的疼痛在身體裡蔓延。
阮願的脖頸上有一個刺眼的吻痕。
不是他留下的。
這是他的Omega。他的Omega身上怎麽會有別人的痕跡?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耳邊仿佛聽見了雷聲,一場暴風雨在腦海肆虐。他如墜冰窖,寒冷的感覺侵襲著每一個細胞,連牙齒都在發顫:“你是不是徹夜未歸?是不是和一個Alpha開了房?”
阮願瞳孔驟然一縮:“你調查我?”
連沛捏住阮願的肩膀,面容有幾分扭曲:“是不是有人強迫你?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我……”
他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恨意快要把他吞噬,那雙桃花眼此刻布滿了紅血絲:“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阮願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殺、殺人犯法。”
連沛胸膛劇烈起伏著,像一隻凶猛的野獸:“誰他媽敢動你……”
話沒有說完,淚先砸了下來,越湧越凶,發出哽咽聲。
阮願全然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連沛哭,就連在Alpha最敏感的易感期的時候,連沛也沒掉過眼淚。
他曾經以為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這個Alpha哭。
連沛為什麽哭?為什麽呢?
酒精將情緒放大,讓人快樂,也讓人想要放縱,但他並沒有失去意識。
他是自願,甚至是主動的。
今早醒來,因為關系的過界有些尷尬,阮願想要悄悄地溜走。不過謝辛新還是被他發出的動靜吵醒了,堅持把他送到了樓下。
連沛既然能夠調查到他的動態,調查到謝辛新也不是什麽難事。阮願擔心他真的做出過激行為:“沒有。”
“沒人強迫我。”
連沛伸手,指腹摩挲他脖頸的吻痕,眼神帶著幾分的悲憤、幾分瘋狂:“那這是怎麽回事?”
在等阮願答案的幾秒鍾裡,他的心高高地懸起。
阮願退後到牆邊:“我們分開了,那就和你無關了。”
連沛瞪向他:“放屁!你說分開就分開?”
Alpha的氣勢唬人,阮願直冒虛汗,卻還是強撐著回答:“那你要我怎麽樣?我承了你的恩,就應該一輩子賣給你、伺候你嗎?看你結婚生子還不離不棄?我就不能擁有我自己的人生嗎?”
“你不用聽連遠山說什麽鬼話!你聽我的就行了!”連沛的臉頰帶著淚痕,往日傲慢的Alpha變得狼狽,“阮願,昨晚什麽都沒發生是不是?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阮願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自欺欺人,他們都走到這步了,有什麽意義嗎?
“我和別人睡了。”他輕聲道。他沒什麽可隱瞞的,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連沛一顆心從高空墜下,摔得血肉模糊,好疼。
好疼,疼得他難以抑製地落淚,淚水在臉頰淌成小河。
他最害怕的猜測被證實,渾身止不住地戰栗。
阮願明明是他的Omega……是他的。
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心臟彌漫到全身,他臉色慘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阮願撇開頭,他是在向前走了,可見了連沛的眼淚,卻還是會不爭氣地感覺到難過。
理智告訴他,他沒有錯,他和連沛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和誰上床是他的自由。
連沛為什麽露出這麽痛苦的神情?是Alpha的佔有欲在作怪嗎?是。
連沛這樣的Alpha,習慣了被人圍繞著、哄著、捧著,一時接受不了他的離開罷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受不了這般壓抑的氛圍,想要進門,連沛卻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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