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小皇帝一臉委屈地質問。
“忘了什麽?”
“哎呀!”小皇帝急得原地跺腳,揪著謝祁的衣角,“帶我去太學爬山呀!!”
“這件事兒啊,”謝祁使壞似的拖長音調,半天,才慢吞吞地道,“得問你小王叔,他說了才算。”
“可是小王叔很忙啊。”小皇帝滿懷期冀,“你帶我去就好啦!”
“不好。”謝祁不為所動,“再忙也得等你小王叔有空。”
“為什麽啊?”小皇帝失落地問。
“因為你小王叔好凶,”謝祁煞有介事地道,“我得聽他的。”
小皇帝張口反駁:“小王叔才不凶!”他打量著謝祁,擲地有聲,“肯定是你做錯了事,惹小王叔生氣!”
謝祁自顧自翻了頁書,沒理他。
小皇帝不折不撓地提出要求:“可以你先帶我去,然後等小王叔空下來,你們兩個再帶我去一次!”
“你倒是會打算盤。”
小皇帝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膛,謙虛地嘿嘿一笑:“都是無衣哥哥教的好!”
謝無衣:“……”
謝祁噎了噎,正想說話,余光瞥見康安進來,朝他打了個手勢。他懶散的姿態一變,把書放在一旁,起身理理衣裳。
小皇帝眼睛一亮:“我們是要去太學了嗎?”
“等著吧。”謝祁示意康安走近來幫他,語氣輕快地說,“我要去接你小王叔回家了。”
“?”
小皇帝眼珠一轉,謝祁前腳一離開,後腳就拉著雲青,“快快快,我們跟上!”
*
江懷允坐在上首,耳朵聽著他們的討論,手裡按部就班地拿著奏折翻閱,不時提筆批注。
底下的人討論了一圈小皇帝的生辰安排,久久達不成一致意見,吵到臉紅脖子粗,然後話音一轉,找上攝政王定奪。
“王爺,今年並非是陛下逢整的歲數,邊境屢有動亂,這個時候,實不該大張旗鼓地辦。”官員義憤填膺。
又有官員提出反對意見:“正是因為蕞爾小國放肆無禮,才更要隆重地辦,召州省官員回京朝拜,以彰我朝國威!”
“……”
江懷允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握著紫毫停頓收筆,合上折子,淡淡地說:“有想法的大人回去具折呈奏,本王自會請陛下聖裁。”
才剛要七歲的小孩兒哪做得了主?最後還不是要攝政王裁奪!
官員們不肯讓這件事這樣被糊弄過去,行了行禮,正要再進言。
“各位大人,好久不見。”一道笑吟吟的嗓音傳進來,謝祁帶著康安負手邁進議事殿,“聽說你們今日議事結束了?”
眾官員:“……”
謝祁目光含笑掃過:“時辰不早,我這裡也有樁事請攝政王商議,你們若是結束,我就將攝政王借走了。”
“……”眾官員面無表情。
雖然沒有公開,但朝中的人都心照不宣,誰不知道攝政王和恭順王日日不離,夜夜共枕。他能有什麽事要請攝政王商議?
但沒有一個人敢逞頭。
就在去年,還有位官員賊心不死,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到攝政王府,借此求一個上升之途。
結果一向不沾朝事、不顯山不露水的恭順王,一改往日作風,趁有人上京狀告之際,清查了此官員自任官以來經受的種種正事,雷厲風行地將此官員下了獄,著大理寺按律定罰。
手段凌厲到讓人歎為觀止。
凡是求情有關聯的人,都被徹查,一旦有失職之處,皆按著律法定罪。
絲毫不拖泥帶水。
偏偏行事有理有據,挑不出一絲錯處。就連禦史台想要吹毛求疵,也沒辦法從雞蛋裡挑出骨頭。
自此之後,朝野上下都知道,這個總是臉上帶著笑,看著似乎可欺的恭順王,才是那個真正不能被輕易摸須的老虎。
前車之鑒猶在眼前,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見無一人反對,謝祁滿意地笑笑:“那就多謝各位大人慷慨了。”
“……”眾官員使勁擠出一絲笑,“王爺言重。”
然後識趣地魚貫離開。
江懷允抬了抬眼:“你怎麽過來了?”
謝祁抬手揮退宮人,抬步走過去:“你昨日才回京,一路奔波勞碌,我怕你累著。”
前些時候江懷允率眾往京郊兵營視察,想著離得近,謝祁也沒執意跟著,誰知事物繁巨,江懷允便多逗留了兩日,昨日上午才趕回來上朝。
於江懷允而言,這樣的強度,著實不值一提。今日確實是累,卻跟趕路毫無乾系。
他看也沒看謝祁,冷著臉繼續批閱奏折。
“阿允,”謝祁熟練地替他闔上奏折,軟著聲音哄人,“是我昨夜昏了頭,你別惱,仔細氣壞身子。”
江懷允目不斜視。
“你一去毫無音信,我夜夜孤枕難眠,是太過思念你,才忍不住折騰了些,我已經深刻反思過了。”謝祁一臉正直。
“反思出什麽結果了。”江懷允聲音淡淡。
謝祁抬起三根手指:“阿允怎麽懲罰,我都沒有二話。”
“今晚你睡書房。”
謝祁頓了下:“阿允一起嗎?”
江懷允:“……你說呢?”
“那不行。”謝祁不假思索,“除了分房,其他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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