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見也不清楚妙有世界的坐標,不過空間坐標可以用和妙有世界聯系緊密的某樣東西作為替代。
天火嶺是苦渡伏殺蕭淡水的地方,也是何不見擊殺了那個分身的地方。
苦渡是災厄真君的分身,何不見知道災厄真君肯定還活著,這裡殘留的魔氣與災厄真君的真身緊密相連,這種聯系可以作為橫渡空間時的指引,代替空間坐標。
天火嶺那一戰,何不見還得到了玉輕塵、枯骨的儲物法器,裡面就有空間類的寶物。
六十六年過去,昔日被一場大戰毀掉的楓樹林早已恢復了原狀,只是這附近再也沒有新宗門搬來,反而成了散修遊歷的熱門地點。
何不見到天火嶺時,看到了一波波的散修。
從他們的交談中,何不見大致明白了散修來這裡幹什麽。
昔日天火嶺魔氣肆虐,天火門、丹鼎觀、追風洞一夜滅門,散修間都傳說這裡曾有大能與魔修爆發了混戰,最終魔修和大能都隕落於此。
關於為何魔修與大能會選在天火嶺這個地點爆發混戰,說法就更多了。
傳得最火熱的一種,說是丹赤靈礦最下方又發現了某種秘寶,正是這種秘寶給三個門派招來了滅門之禍。
天火門、丹鼎觀、追風洞三門雖然只是中小門派,但到底也是門派,一夜滅門,也就是說門派積攢的靈石法寶和靈藥都沒來得及帶走。
魔修與大能的隨身物品與傳承、可能存在於丹赤靈礦最深處的秘寶、三個中小門派積攢的家底……凡此種種,如同夜空裡的燭火,吸引著一波又一波散修前來探秘。
如一陣微風掠過的何不見卻清楚,那幾個魔修的隨身物品都被他帶走了,丹赤靈礦深處什麽都沒有,頂多那三個門派的家底是實打實的。
不過何不見也無意去糾正什麽,他避開了散修,來到了當時擊殺苦渡的地方。
一位化神真君的分身隕落於此,哪怕過了六十六年,這裡仍然殘留著魔氣。
魔氣侵入了土地和周圍的楓樹,將原本火紅的楓葉表面渡上了一層詭異的藍光。
何不見先布置了隱匿法陣,將這裡封閉起來。
隨後他取出空間類的寶物,融掉左手的星珠,牽引著周圍殘存的魔氣,以指為筆,在地面刻畫了跨界傳送陣的陣紋。
如今他已經是元嬰期,布設跨界傳送陣對他來講不是什麽難事。
布置完成後,何不見將啟動的中品靈石安置於其上。
一道白光自傳送陣內亮起,自楓葉表面浮現的藍光凝聚成一道細細的線,延伸向傳送陣內。
何不見放下手,跨入了傳送陣內。
……
妙有世界,秋月春風城。
秋月春風城是合歡派的駐地,合歡派本是天魔妙欲宮的分支,秋月春風城亦成為了妙有世界內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城。
不過現在的秋月春風城內,有一半的建築能看出是新建的。
何不見正坐在城內最大的歡場——歡笑樓內,靜靜聽著周圍魔修交談。
何不見此時用了在蜃樓幻境裡學到過的“幻法幻身術”,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中品金丹修為的普通魔修。
他這樣的魔修,在妙有世界內不算少見,因而歡場內也無人在意他。
“諸位我來遲了。”
一個身材高挑、風流倜儻的男子從歡笑樓下來,坐在了何不見旁邊那桌。
那桌坐有兩男一女,三人看到他,其中一男一女站起身迎上去,被男子一人一邊摟住,剩下一個雖然沒動,但眼神卻定在他身上。
待那風流男子坐下,依偎在他懷裡的男子問:“萬大哥,我們也有四十年未見了,今日再見,萬大哥風采如舊。只是這秋月春風城是怎麽了,怎麽有這麽多的新建築?”
另一個在他懷裡的女子掩嘴笑道:“難不成是合歡掌門看膩了舊建築,毀了建新的?”
被稱呼為“萬大哥”的男子聽了這話,原本風流的神態頓時沉了下來。
“別提這事了,晦氣。”
“怎麽?”女子有些驚訝,“難不成有人敢打上秋月春風城來?”
沒動的那個男子抿了抿嘴,道:“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怎五十多年前,災厄真君和某個人在秋月春風城裡大打出手,半個城池被點燃,化為了火海。”
“若不是被追殺的那個人逃得快,恐怕整個秋月春風城都保不住。”
靠在萬大哥懷裡的男子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道:“那人是什麽人啊,要勞動災厄真君追殺,他還跑了……”
說著,他忽然猛地一顫,杯裡的酒灑出去大半。
萬大哥狠狠拍了他的背,冷聲道:“你要是不想要舌頭,我可以幫你割下來。”
“災厄真君是你可以議論的嗎?”
被這麽呵斥,男子卻軟倒在萬大哥懷裡,吐出舌頭癡癡道:“那不要割,萬大哥親自咬下來可好?”
在旁邊坐著的何不見忍不住站起身準備離開。
到妙有世界後,何不見就沒法追蹤到越荒州的氣息了。
畢竟越荒州要面對災厄真君的追殺,他必定要最大程度地抹去自己留下的蹤跡。
基本上唯有越荒州命懸一線、被災厄將要追上、雙方爆發戰鬥時,才會留下如此明顯線索。
這些戰鬥留下的線索,如同深夜荒野中散落的一顆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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