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宿越來越緊張了,關節處染上點青色的手指慢慢揪緊青年的校服, 圓圓的大眼睛也慢慢湧上水。
在他幾乎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之前,青年忽然停住腳步,低低笑著開口:“兄長在想什麽?我一直在校門口等兄長,沒等到兄長的消息,才上樓來找哥哥呀。”
少年眨眨濕潤的眼睛。
是這樣嗎?
是這樣啊!
洛爾肯說他在校園外等自己,那麽一定有很多人見到, 包括赫頓家的司機, 所以他一定不會騙人。
參宿終於松了一口氣, 又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沒通知洛爾肯的原因是要晾著他,頓時心虛的擦掉眼睛上的水珠, 晃著小腿轉移話題:“唔,我想起來了,我忘了告訴你,同學突然來叫我幫忙……”
說到一半,參宿又想起來要讓洛爾肯討厭他,還有淒慘的剛到50的進度條。
他不該給洛爾肯解釋原因的。
而且要不是洛爾肯來晚了,他說不定就不會被那個瘋子咬到。
明明是洛爾肯自己答應會好好照顧他的。
少年終於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嬌氣的生出一點惱恨。他眼睛還濕潤著,就立馬氣勢洶洶的抬起頭,哭得有些啞嗓音軟綿綿的質問:“那你怎麽來得這麽晚!”
青年被他質問的頓了一下,隨後他手掌動了動,慢慢捂住被敲打過的胸口,逆光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參宿的手指軟軟的,掌心也軟,他看著瘦,實際上渾身都是軟肉,捏起來很舒服,氣勢洶洶的錘人也沒錘出效果,反而把自己砸的手疼,眼睛又紅了一圈,但是仍然頑強堅持著脾氣,紅著眼睛緊緊抿著嘴巴,瞪著被定罪為“幫凶”的無辜青年。
簡直生機勃勃的亮眼。
青年低著頭,古怪的表情微微松動,又變成了那副無辜又溫柔的模樣。
他捏著少年柔軟的手,語氣可憐又愧疚的道歉:“都是我的錯,讓哥哥被這麽對待,從今以後我一定不離開哥哥半步。”
參宿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怪,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又來了。
他撇開腦袋,壓著慌亂的心跳,扁了扁嘴說:“你知道就好,但是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你本來就要保護我,”
他嘟囔著下結論:“都是你的錯。”
青年低笑了一聲,下顎貼著他柔軟的前額發絲,這次聲音正常多了,黏膩的說:
“是我的錯。”
參宿不滿的撞了一下他的下巴,聽見青年嘶的一聲,才算勉強滿意。
身後同一時間響起腳步聲,像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沉穩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參宿扒著洛爾肯的衣服,在他懷裡扭了一下頭,看到來人後,微微怔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揪著洛爾肯衣服的手指頭蜷得更緊了。
他欲蓋彌彰的一下把腦袋磕在青年肩膀上,小腿夾了一下結實的腰腹,悶聲悶氣的催促:“快走吧快走吧。”
空氣仿佛停滯了一樣,可洛爾肯這次卻沒聽話的直接離開。
過了一分鍾,又或者五分鍾,青年才懶洋洋的圈緊懷裡的少年,朝站在不遠處,背對著門,逆光的高大男生懶散的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不過今天有事,就先離開了。”
高大的男生面無表情,他寬大的手掌裡拿著一疊紙張,是結束交換生的資料,驀然握緊拳頭,然後像是沒看見青年懷裡的少年一樣,側身離開。
於是洛爾肯也動了。
三人身體交錯的時候,參宿悄悄在青年肩膀上抬起頭,只露出半張臉,看著艾伯特抬步上樓的背影。
那是習慣軍隊的姿勢,脊背挺拔,每一步都透著力量。
參宿看得莫名心裡一跳,怕得重新埋頭回去,又開始嬌氣的小聲在洛爾肯耳朵邊催促。
……
而且艾伯特和洛爾肯,好像竟然認識。
「資料沒寫,但是也很正常啦,畢竟軍校裡幾乎沒人不認識艾伯特,而且他還來第九區軍校交換了幾天」
「或許任務目標一號和二號有什麽聯系呢」
111怎把著嘴,看著艾伯特的身影電子眼都紅了。
緊接著痛恨的說「就差一點!宿主就完成任務了!那個可惡的登徒子!瘋子!別讓我抓到他是誰!捆起來電他!」
參宿不想搭話,他現在不想和艾伯特有任何接觸。
參宿自覺忽略了那點不對勁,像是一隻小縮頭烏龜似的,好在這次他身上的傷口不算談嚴重,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被啃了幾口。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引起了管家和正好在家裡的大哥震驚。
在參宿的印象中這位大哥一向是斯文的,但是看見他身上的咬痕之後,男人頭一次露出陰狠的表情來,雖然只有一秒鍾就又變回之前溫和的模樣,但是也足夠讓參宿覺得害怕了。
“我會聯系學校處理這件事,這幾天你就在家裡休息。”
男人按著額角,像是有些抱歉,沉厚溫和的目光掃過拿來醫療箱的管家,讓出了部分位置。
洛爾肯被“趕”到了房間的角落,可憐的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盯著他。
管家親自上手為參宿處理了傷口,老者有些年紀的手拿著棉棒,語氣十分沉穩的說:“小少爺,偏過頭一點。”
參宿很重的吸了一口氣,乖乖的嗯了一聲,在被子裡歪過腦袋,露出一截白皙又遍布痕跡的脖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