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楓晏嗚//咽了一//聲,終於開口了,“穆瀟……你怎麽叫……我都喜歡……”
但最喜歡的,還是“阿宴”這兩個字吧,穆瀟心道。
他也沒揭穿,和老虎親昵地碰了碰鼻子,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表情一變,頗有點義憤填膺的意味,說道:“阿宴,你跟我說過的,說三十年前你們族裡有一個人逃走了,我那時候沒多想,還以為是個普通族人。
也是薛小姐找上了我之後,我才知道的,原來那位逃走的族人,竟然是你們上一任的‘家主’!而且他還是在結婚前夕逃走的,這不就是逃婚嘛!”
這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總的來說就是,在辛楓晏的族群裡,家主世代都是白虎。
按照祖製,在每一任家主出生時,族裡都會從幾大長老的家族中為其挑選出未來的結婚對象。
通常為一男一女,從小培養教育,學習各種知識以及服//侍家主的方法,陪伴家主共同長大。
等到年紀到了,家主便會依照自身性向的喜好,從中選出一人成為自己的配偶。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家主選擇了與自己同性別的配偶,作為最特別的白色的老虎,他們也有能力使對方誕下後代。
但也有缺陷,無論是與同性還是異性,白虎的生育率都很低,世代的家主中,大多只能與配偶孕育一到兩個後代。唯一有記載生育了三名後代的那一任家主,有一胎還是雙胎。
至於白虎的傳承,新家主可以是老家主與配偶所生,也可以出現在其他族人家中。
到了辛長老掌權時,上一代家主的兩名婚約對象,分別來自辛家和許家,正是辛楓晏的父母。
兩人與家主自幼相識,一同長大,感情頗深。
可誰也想不到,就在結婚的前夕,這位家主竟然逃跑了,逃離了整個族群!
根據族裡的規矩,家主不在,兩名婚約對象自動成婚。而作為對兩人家族的補償,兩人生育的小孩,會成為下一任家主的對象之一。
辛楓晏就這樣,還沒出生,未來要走的路就已經被確定好了。
另一名和他一樣被選出來的,是薛家的薛雅潔。
家主沒有生出白虎後代,新的白虎便會出現在族中,可不知這一次是怎麽了,辛楓晏與薛雅潔等了將近三十年,等到了二十八歲,還始終沒有等來一點消息。
在族群裡,三十年是一個輪回,這一代的白虎沒有出現,就代表著他(或她)永遠不可能出現了。
不得已,族裡只能開啟儀式,也就是那一天辛楓晏與薛雅潔進行了一半、後來被穆瀟打斷了的儀式,用來尋找下一代的家主。
“阿宴,那位可是家主啊,他居然就這麽跑了!”
哪怕從薛雅潔對他說了那位家主的“事跡”起,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穆瀟對於這件事還是會感到驚奇,他抱著老虎,不住地搖頭感歎。
前任家主的事,辛楓晏作為小輩、作為族人,不好說什麽,他蹭了一下穆瀟的臉,道:“家主之事,我不敢妄議。但穆瀟,太晚了,還是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穆瀟心說,我早就想睡了,可誰讓我身邊有個這麽可愛的男朋友呢?
你說說,這事能怪我嗎?
他哼了一聲,也蹭了蹭老虎的毛毛,又在虎頭上拍了拍,道:“知道了,這就睡。”
一人一虎相護依偎著,很快就沉入了甜美的夢鄉。
兩人這邊幸福的不得了,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卻不知道這一下午和這一晚上,辛楓晏的族裡發生了什麽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穆瀟所說,祠堂裡的火很快就被撲滅了,沒有人受傷,隻燒了半邊房子。
辛楓晏不見了的事也很快就被發現了,不過午時即將過去,幾位長老現在顧不上他,和族人們又都聚集到天井中,抓緊時間舉行儀式。
當然這事也不沒耽擱,長老們命齊毅親自帶隊,每位長老的家族中又派出些好手來,當即追了出去。
這一回只有薛雅潔一人,身著大紅喜福,捧著雕像,來到院子中央。
她沒再蓋紅蓋頭了,陽光照射下來,照亮了她頭上鑲嵌著寶石的金釵,也照亮了她手中栩栩如生的白虎雕像。
院子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只是盼著、盼著,陽光褪卻了,午時已經過去了,雕像卻還是那隻雕像,沒有絲毫變化。
“怎麽回事?”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會不會算錯了日子,真的是今天嗎?”
“長老,這究竟怎麽回事,您們快給個說法啊!”
“家主……沒有家主,我們以後該怎麽辦啊……嗚嗚嗚……”
天井中的人們全都騷//動了起來,有人不願相信,有人爆跳如雷,有人失聲痛哭,場面比失火時還要更加混亂。
幾位長老臉色發青,也顧不得這些人了,以最快的速度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圍繞著薛雅潔,死死盯著她手裡托著的雕像,但還是一樣,仍舊瞧不出什麽。
“這……這不可能……”
辛長老全身都在哆嗦,拐杖都握不住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儀式雖說過程很簡單,但卻是個取巧的方法,極為消耗族運,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
這一回是逼不得已,才使用了,本以為能順利找到新的家主,卻不成想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