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不錯的方法,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來,也是難為穆瀟了,辛楓晏要是真照做了,逃脫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只是穆瀟沒說他自己會怎麽樣,兩個人心裡都清楚,車子只要開下了馬路,下面那種路況的……或者可以說壓根沒有路,最多再開出去三五米,即使不翻倒,也必定拋錨了。
而穆瀟作為留在車裡的人,不受點傷已經是好事了,跑是別想再跑的了。
“穆瀟……?”辛楓晏先是驚訝,然後一下子抓上捧在自己臉側的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凶惡地瞪過去,“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怎麽能讓你有危險!怎麽能把你單獨留下來!”
說到最後,差不多是喊出來了。
這還是辛楓晏第一次用這麽“不友善”的眼神看自己,第一次用這麽“衝”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穆瀟一下子就笑了。
他湊近了,在辛楓晏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危機的狀況、又或者兩者皆有,而發著抖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這有什麽的,車速沒有那麽快,我最多受點輕傷而已,你能跑出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才能有機會再說以後。
再說了,即使你的族人真因為這事而遷怒我,真把我扣下了,現在都法制社會了,他們還能把我怎麽樣了不成?”
辛楓晏不說話,哆嗦著嘴唇,呼哧呼哧地喘氣,就那麽瞪著穆瀟,顯然怎麽也不會同意的。
穆瀟揚起眉毛,做出個吃驚的表情,“不是吧,你們族裡還真有私刑不成?”
然後他又笑了,“那也沒事,那幫人總不能把我折騰死是不?一點皮外傷而已,不要緊的。”
這話並不是安慰辛楓晏的,穆瀟真的覺得沒什麽,男的嘛……雖說現在男女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小了,但男孩子總體來說還是要更活潑好動些,從小到大誰還沒有因為淘氣而受過傷了?
疼一疼,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再說他最近身體真的好了很多,不止體力增強,恢復能力也變強了,原來十天半個月才能長好的傷口,現在差不多一周就沒什麽事了。
辛楓晏還是不說話,突然地,他向前傾身,吻了上來。
他吻的很急,又凶暴,一吻結束,他不給穆瀟反應的時間,快速拉開車門,跳下了車。
穆瀟呆愣了一下,以至於慢了一步,隻來得及看到砰地一聲關死的車門。
“辛楓晏!”他叫了一聲,但辛楓晏已經聽不到了,穆瀟磨了磨牙,恨恨地拿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也跟著跳了下去。
北方的這個時節,可以算是入冬了,穆瀟早幾天前就穿上了厚外套,長度一直能遮到大腿,腳上踩著一雙皮質的短靴。
但即使包裹的如此嚴實,大雨還是一下子打穿了他的外衣,幾乎透到內裡。
透過朦朧的雨幕,他看到辛楓晏也從頭濕到了腳,而辛楓晏甚至都沒系上外套的扣子,連穿在裡面的一層薄薄的毛衫都被澆濕了。
就更別提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尾巴了,濕成這個樣子,穆瀟倒是見過,只是那從來都是在溫水中,泡在浴缸裡,或者在溫泉中。
穆瀟感到心中發緊,很想將辛楓晏摟在懷裡,解開外衣,將他裹進去,為他擋住這漫天的雨水。
但顯然現在的辛楓晏並不需要,現在的他……
穆瀟注意到,辛楓晏的臉色也變得冰冷了,恢復成了在他發了那場離奇的燒、在他能看到尾巴和耳朵之前那般。
甚至比那時的還要冷,比這天氣,比這雨水和混雜著的碎冰都要冷冽。
他的尾巴也不再搖了,動也不動,安靜地垂在身後。圍在四周的那些男人們也是如此,尾巴在他們身上,就好似一個裝飾。
這些人並不在意辛楓晏是何態度,他們見辛楓晏下了車,就都彎下腰來行禮,嘴裡叫著:“辛少爺。”
為首的一人看著年齡要長一些,留著混著點點白色的胡須,他舉著傘向辛楓晏走過來,為辛楓晏擋住了雨水。
少爺?
果然呐,穆瀟心道。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對方中的另一人居然向著自己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想為自己打傘。
穆瀟現在基本上已經感覺不到冷熱了,或者說,他完全不在乎冷熱這件事了。但有傘總比沒傘好是不,他也沒有拒絕,再說離得近了,還能細致地觀察一下這人。
挺年輕的小夥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者更小一點,但那個體格,瘦、卻精壯,一看就是有點功夫底子在身上的,絕不是健身房裡或者跑跑步能練出來的。
辛楓晏也是類似的體魄,穿著衣服時看不出什麽,只會覺得很好看,有時候甚至給人有點偏瘦的感覺。
但脫了衣服,就能看出來了,辛楓晏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又結實又恰到好處,穆瀟恍然想到,他的身手也應該很好吧?
為什麽沒早點發覺呢?穆瀟問自己。
是因為從見辛楓晏的第一面起,他就常年坐在辦公室裡,自己才會先入為主地把他當成普通人看待了吧?
再加上後來他在自己面前時,也從來沒有表現過,辛楓晏總是乖巧的、順從的,哪怕被抓著尾巴欺負的都要哭了,也始終不會有一丁點的抗拒。
穆瀟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自己的身材雖然也不差,但和這些人的一比,就只是花架子了,只能看一看,真要動起手來,走不了幾個回合就得趴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