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穆瀟就後悔了,阿宴身上肯定也很不舒服,哪裡還能歡快地搖尾巴呢?
之前許思和薛雅潔的對話穆瀟也聽到了,他其實也想讓許思下去,正在醞釀著怎麽說呢,薛雅潔先了他一步。
而他在辛楓晏進來後表現的比較冷,是因為他太疼了,不繃著點,就得一邊抽氣一邊說話了。
下午見幾位長老時穆瀟其實感覺還好,可能是剛醒來的原因,又或者陸醫生給他用的藥裡有止痛的成分,雖然身上也挺疼,但不影響正常說話做事。
他那個時候還能下床走兩步呢。
現在大約是藥效過了,就變得特別疼,不止疼,還癢,穆瀟覺得應該是傷口裡的肉芽在生長著。
這倒是個好消息,說明身體正在恢復,而且他這是剛受傷,新肉就要長出來了,確實比普通人強了太多。
穆瀟又在那隻手背上親了一下,“抱歉啊,阿宴,我沒有……”
他想說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可話才說了一半,就見辛楓晏原本垂在身後的尾巴一下子翹起,緊接著飛速地左右搖晃起來,要是在兩邊各放個鑼,沒準都能敲得梆梆響呢。
辛楓晏的耳朵也完全立了起來,像兩隻長著毛毛的小雷達一樣,轉向了自己這邊。
“阿宴,你……哈哈……”穆瀟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笑到一半,又疼的嘶嘶抽起氣。
“家主!”
辛楓晏反握住那隻發涼的手,想去攙扶,又怕碰到傷口,最後隻搭著穆瀟的肩膀,扶著他幫他慢慢躺回去。
“叫什麽……嘶……叫什麽家主……”穆瀟這回真的是邊抽氣邊說話了,“跟我……呼……不用講那些規矩……”
“您快別說話了!”
辛楓晏把枕頭拉過來正了正,讓穆瀟躺的更舒服些,又把薄被蓋在穆瀟身上,然後在床邊蹲下來,心疼地看著穆瀟皺著眉,慢慢地調整呼吸。
“我……我不該來的,打擾了您休息……”
躺下之後終於感覺好點了,說話也正常多了,穆瀟反手握//住輕握//著//自己//的手,在那隻手的手背上捏了一下,“說什麽呢,阿宴,別再讓我生氣了。”
不疼,但辛楓晏還是顫了一下。
穆瀟還會親他,還會叫他阿宴,還會笑的那麽好看,穆瀟還是那個穆瀟,這讓辛楓晏心裡歡喜的什麽似的,他沒說出來,尾巴和耳朵的表現卻代表了一切。
但確實,又不一樣了。
辛楓晏很想貼一貼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很想像以前一樣把尾巴纏在穆瀟的手臂上,現在的穆瀟又讓他不敢太過造次,他得先得到允許才行。
“是,我記住了。”他道,“我不會再惹您生氣了。”
穆瀟都要氣笑了,這還叫沒惹自己生氣?
這不每一個字都在讓自己生氣嘛!
做的事也讓自己生氣!
見面就要往下跪!身上還有傷呢,也不知道找地方坐著或者躺著,蹲那幹什麽!
不過辛楓晏畢竟受族裡那麽多的規矩“熏陶”了二十多年,一時改不過來也情有可原,穆瀟歎了口氣,“大度”地決定不“計較”了。
但也只是不計較以前的事,從現在往後,辛楓晏得守自己的“規矩”。
這第一件事嘛……“上來。”穆瀟道。
辛楓晏的耳朵抖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臉上透出點紅,眼神卻是擔憂的,想了想,雖說順著穆瀟才會不再惹穆瀟生氣,可這件事……還是應該勸一勸。
“您的身體……”辛楓晏咬了一下牙,加重了點語氣,把話說了出來,“請您再忍耐幾天,等您全好了,我一定……”
見穆瀟臉色越發不大好,他又改口道:“要不,我用……”
用什麽,還沒說出來,就聽穆瀟笑了起來,從鼻子裡哼出來的、無語的笑。
“阿宴,我是讓你上來躺著,躺到我旁邊。”
辛楓晏的臉一下子全紅了,他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出什麽話,不過身體還是很乖的,爬上床,在穆瀟身邊輕輕趴下。
穆瀟的臥室面積大,這床也很大,兩人並排躺著,中間隔了點距離,都一點都不顯擠。
雖說旁邊還有挺多空間,不過穆瀟還是向中間挪了挪,把和辛楓晏之間的那點距離也抹去了,辛楓晏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耳朵抖了抖,把發燙的臉埋進了枕頭裡。
真可愛,穆瀟在心裡笑了下,面上卻不表現出來,抓上辛楓晏的尾巴,把尾巴拉過來,一部分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另一部分握在手裡慢慢地順毛把玩。
穆瀟抓的很輕,不至於影響辛楓晏說話和動作,辛楓晏也樂意讓他抓自己的尾巴,悄悄地從枕頭裡抬起眼來,望著穆瀟雖然蒼白了點、但依舊帥氣的側臉。
穆瀟就當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依舊摸著尾巴,問道:“阿宴,你該叫我什麽?”
“家……”辛楓晏想說家主,又想起來方才穆瀟親口說了不讓自己這麽叫,這可難住他了,想了一會,辛楓晏說道:“我聽您的。”
不錯,還算上道,穆瀟又給了點提示,“你以前怎麽叫我的?”
辛楓晏一下子明白了,也明白了穆瀟說的那句“別再讓我生氣”的真實意思了,他心裡都要高興死了,要不是尾巴在穆瀟手裡,肯定得馬上搖起來。
他往穆瀟身邊湊了湊,側臉很輕地靠上穆瀟的肩頭,“您……如果您願意,我也很想再像以前那樣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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