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略塔湖晝短夜長,18點的天空基本降下黑幕,圓月已經升至梢頭,但應帙的眼前卻清晰無比,哨兵的視力優勢在此刻盡顯無疑。
他知道小鎮舊址裡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一定還有其他學生,如果空投落在附近必定會爆發激烈的爭奪戰,應帙轉身小聲問:“你們的精神體是什麽?”
“麻雀。”“烏龜。”
兩頭廢物。應帙忍著罵人的衝動,畢竟他連廢物都不如,空有隻變異精神體,白蚯蚓根本不聽他的話。
“……待會物資落下的時候,你們充當誘餌先上,我會跟在後面,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朱明文點了點頭,安迪卻是撇嘴很不高興:“遂徊你那麽厲害,直接上不就好了,怎麽還要我當誘餌啊?我可是向導。”
朱明文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誰還不是向導了,盡想著坐享其成,你和他又不是一個隊的。”
“我能給他提供向導素,這不就得了?”安迪嗆聲道,“你什麽用都沒有,確實該做誘餌。”
應帙已經習慣了這兩位時不時就要鬥個嘴,他站在隱匿處最靠外的地方,在心底計算著時間,眼睛緊緊盯著半空中。
18點10分左右,遠處的高空中出現數枚綁著提示燈的小降落傘,簡直比閃爍的燈球還要耀眼。
生存賽禁止選手攜帶食物入場,所以空投物資是他們今日能否果腹的關鍵。
第一批空投距離他們非常遠,較多都落在了海岸邊,給予了水路的學生;第二批空投在20點,運氣同樣不好,沒有一個落到了附近,夜間不建議遠距離移動,所以他們並沒有貿然出去尋找,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休息,節省體力,等待最後的機會。
一直等到22點的最後一批空投降落,終於有一隻降落傘直直奔著他們所在的方位洋洋飄來,朱明文舉起手電筒追著提示燈跑了出去,安迪不甘不願地跟在他後面,應帙綴在最後。
不出所料,就在降落傘即將落地的那一刻,除了朱明文和安迪之外,又有四個人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衝了出來,而且非常不巧,他們恰好是兩名哨兵兩名向導,四人等級都不高,清一色的B,但優勢在於兩兩進行了精神鏈接,並且四人都結盟了。
發現朱明文和安迪都是向導,這兩對哨兵向導十分得意,“補給讓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逃命的機會。”
應帙默默往後退了兩步,徹底藏進陰影裡,一對哨向他還可以應付,但是兩對……即便都是B級,遂徊或許可以,但他應帙是做不到了。
但沒想到的是,面對哨兵的規勸,安迪竟然狗仗人勢地一把抱住箱子,還撂下狠話:“要逃命的人是你吧?”
應帙:“……”蠢貨!
B級隊伍哨兵意識到什麽,警惕地環視周圍,一眼就發現了不遠處鬼鬼祟祟打算逃跑的應帙。
“你是那個2號!”其中一名哨兵認出了‘遂徊’的臉,他有些退縮,但一想他就算逃了2號哨兵大概率也不會放過他,咬咬牙,仗著他們人多有向導還有武器的優勢,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
應帙橫過雨傘擋住了哨兵的自拍杆,又側身躲過了令一人的衣架,三人的武器搞笑程度也算是半斤八兩不分伯仲了,看得出來塔的惡趣味,就沒打算讓他們有什麽正經武器。
有黑暗哨兵阿普頓珠玉在前,應帙還不至於完全應付不了B級哨兵,即使是1v2也可以暫時支撐,但因為他們身後有向導存在,有人為他們穩定五感,提供向導素,再加上應帙本就處於易感期,精神域疼痛,不敢完全放開五感,他的體力透支,竟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落於下風。
必須先乾掉向導,應帙想著,但哨兵們怎麽可能會讓他輕易靠近他們的向導,可謂是嚴防死守,特別是看到遂徊露出疲態的時候,兩名哨兵更是興奮,有一種倒反天罡的快感,一想到能以B級對抗S級,打敗的還是虛擬賽裡的那個2號哨兵,他們簡直熱血沸騰,直接喚出精神體4打1打得越發拚命。
“遂徊,你的精神體呢?”安迪躲在遠處搖晃著手電光喊道,“你的太攀蛇!”
朱明文和他躲在一起,觀察‘遂徊’的一舉一動,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眉頭緊皺。
應帙大腦一片空白,他眼前的畫面是倒轉的,滿是層層疊疊的重影,什麽看不清,耳朵裡也在嗡鳴,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的易感期症狀再次顯現,尖牙齜出下唇,雙頰酡紅。
和他對戰的哨兵察覺到這點,後撤兩步,提醒道:“你狀態很不對,2號,棄賽吧。”
應帙充耳未聞,白天收回的鱗尾又一次長出,驟然甩過這個好心提醒他的哨兵雙腿,將他掃到了地上。
“閉嘴。”應帙雙目圓瞪,比人眼大上兩倍的兔瞳陰森森地望著地上的人,眼角泛出白色鱗紋,尖牙宛若厲鬼,呼吸急促,已經有了狂亂期預兆。
摔在地上的哨兵沒有立刻爬起來,另一名哨兵也沒有再次發起進攻,他們盯著狀態極為恐怖的‘遂徊’,猶豫地往後退。他們很想要補給沒有錯,但還不至於不要命到和狂亂期的哨兵爭奪物資,這名黑發哨兵是不是有病啊?寧願爆發狂亂期也要爭這麽一個物資箱??
直播間內,無數普通人觀眾都被應帙的狂亂預兆症狀嚇到,在留言區瘋狂刷著感歎號。
就在這時,一條與眾不同的留言打破了陣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