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耿際舟湊了過來,嘮嘮叨叨一些熟悉的廢話,應帙想起什麽,提醒道:“際舟,今天放學之後你不用過來了,蛋目前需要的精神力已經足夠了。”
“你這話聽起來好像將我用完就丟的渣男,非常冷酷無情。”耿際舟笑著說,“那晚上一起吃飯?幫遂徊這麽大一個忙,他不得請我吃飯?”
“你好意思讓一名資助生請你吃飯?”應帙微微勾起嘴角,噙著一個淺淡的笑。
“那就你請,”耿際舟靠在應帙的椅子旁,“反正都一樣的。”
“怎麽就一樣了?”應帙垂下眸,繼續整理課堂筆記,“他是他,我是我。”
“誰不知道我應主席被一名哨兵吃得死死的?”耿際舟歎息,“應帙啊應帙,你是沒救了。我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你談戀愛的時候,性格變化會這麽大,那哨兵對你冷冷淡淡,你對他是熱情似火,我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看著都替你著急,但一想到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個太監在旁邊急什麽急?”
“……”
正在這時,教室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不一會,一名同學從門外探進頭來:“應帙,有人找。”
“……誰能這時候找你啊?”耿際舟還處在疑惑中,應帙的心中卻已經有了確定的人選。
他起身出門,果不其然在教室外看到了遂徊的身影。
黑發哨兵安靜地站在走廊邊上,黑底紅紋的哨兵製服裁剪合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形。遂徊顯然有注意他的體型站姿,肩膀舒展,腰背筆直,但眉心此刻微微皺起,眼底映著戾氣。
周圍暗暗留意他的人很多,英俊而強悍的哨兵總是能吸引人的眼球,但無疑比他更值得注意的,還是緩步靠近他的銀發向導。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應帙近距離觀察真正的遂徊,同一具身體,不同的靈魂,帶來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氣質差異。就連不遠處的耿際舟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麽,他倚在牆邊,目光不斷地在應帙和遂徊兩端逡巡,神情有些困惑,但僅憑目前現有的線索,他很難通過這些細微異常直接聯系到荒誕離譜的靈魂互換。
“怎麽了?”應帙在遂徊身前兩米處站定,對方卻是立刻逼近了二人的距離,微傾過腦袋低聲說:“我難受。”
“……”應帙瞥一眼附近好奇的目光,也壓低了聲音,“隨我來。”
兩人在教學樓外尋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應帙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為什麽不在終端說,非要找過來?”
遂徊呼吸沉重,坐在長椅上撐著腦袋忍痛,他聽出了應帙語氣中的不滿和詰問,委屈地控訴:“我給你發了信息,好幾條,你一直沒有回復我。”
應帙一愣,低頭查看終端,還確實看到了遂徊的留言。
[我好難受,應帙]
[真的,頭好痛]
[應帙,幫幫我……]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應帙從善如流地改口道了歉,“上課期間我沒有看信息,下課後耿際舟找我說話,就沒有留意終端的留言。”
“我都這麽難受了,你還總覺得我在耍什麽小心機害你。”遂徊委屈得直冒泡,太攀蛇也從他領口鑽了出來,張開獠牙吐著蛇信,“向導徽章根本沒有用,你為什麽不肯標記我?我又沒說標記你,讓你標記我都不行嗎?”
“過度標記會產生依賴。”應帙耐心地解開遂徊的頸帶,將掌心覆蓋在他的側頸,馥鬱的向導素充斥在周身,“這是常識,你也知道的。”
“依賴就依賴,總比痛死好。”遂徊抓住應帙肩膀上的衣服,“應帙,求你了,幫幫我……”
真有那麽痛嗎?
不盡然。
有向導徽章,有取之不盡的向導素,有昨夜的吻,遂徊目前的處境比他過去好上太多,但他卻好似嬌氣不耐痛了一般,打了不知道多少折扣的疼痛加注在身,就已經無法忍耐了。
但其實應帙和遂徊都明白原因,因為現在他有了可以求助的對象,出現了一個表面冷淡卻絕對不會棄他不顧的人。
……被太監說中了,他真的被這名陰險狡詐的哨兵吃死了。應帙恨恨地想。
“別裝了。”他冷聲道,“最多就一點痛,我又不是沒體驗過。”
遂徊央求的聲音一頓,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委屈和抱怨:“什麽你沒體驗過?你在我身體裡的時候一直有標記,而且想親我就親我,我都無條件配合的,什麽時候讓你痛過了?”
“……”應帙明明知道這名哨兵目前的委屈成分3分是真7分是演,但又真的很無奈,“別任性,你清楚我是對的。”
“可我真的很痛。”
應帙不可能說出類似於‘反正這麽多年你都是痛過來的,再多痛一痛也無所謂’的喪盡天良的話,只能盡量安撫:“你忍一忍,我過兩天看情況給你做精神梳理。”
上一回他們迅速再次交換靈魂就是出現在精神梳理之後,應帙想要留出時間證明這個猜測的真偽。
“我真的很難受很——”
“你直說吧。”應帙無奈至極地打斷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遂徊眼底露出計謀得逞的狡黠:“我——”
“接吻不行。”應帙再一次打斷。
“……”
應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遂徊,來點新鮮的。”
聞言,遂徊暗示性極強的視線默默往下方瞥,又被應帙強行掐住下巴抬起來和他對視,“那更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我身體裡的時候有沒有偷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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