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夫君薛正峰卻說不像, 倒像是訓練死士的地方。
金竹皺眉, “關注什麽的,倒是沒有什麽, 我就是想看看,七人氏族的那些後裔會不會跳出來……”
“三郎,現在佑安不在,尚老他們也不在,你身邊也只有紅衣和白一, 銀子這些人,你還是等佑安回來了, 再查七人氏族的事吧。我看趙家的這個莊園應該跟什麽七人氏族沒有關系的。”薛正峰說著。
金竹沒有說話,他手頭握有紅衣和白一親自去查探後的情報, 那家莊園裡死去的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類似靈君標記的東西。然後還有丹藥……張神醫驗查後,說這些丹藥和靈君所用的藥草有些相似。
——所以他有個推測,趙霖莫非是在複現靈君?
金雪蘭皺眉看著金竹,神色嚴肅了起來,“三郎!”
金竹回過神,忙嘿嘿一笑,“好好好……二姐,我聽你的,我聽你的,我不去查。”
金雪蘭無奈,看著金竹,歎氣說著,“你也不要在這裡待太久,這兩天柳橙和安安的事情結束了,你就回漠州吧。”
“好。”金竹笑眯眯的應著。
如果在他離開金陵前都沒有佑安的消息,他可能會直奔漠州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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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裡,柳橙靠著牆,盯著那小窗口的透進來的一點點光,他臉上有些髒,神色卻平靜得很。
於世琮進來看見他這個模樣,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你的要求,金家三郎已經應予,在你流放漠州,離開金陵的那天,你會見到你想見的人。”
“你果然是和金家三郎一夥的。”柳橙慢慢開口,語氣裡透著嘲諷。
“昨天晚上,金家三郎身邊的管事給我送了信,叫李洵的,他說他代表金家三郎和你有過合作,但因著你在天牢,想進來見你一面不易,便將事情告知於我,托我來轉告你這句話。”
“所以……趙景流殺死了人,你也當做沒有看到?”柳橙卻無視於世琮說的這些話,繼續冷笑嘲諷。
於世琮面無表情,盯著柳橙,“你真的覺得,趙景流是會殺人的孩子?”
柳橙臉上的冷笑有些僵硬。
“趙景流沒有殺人,因為那天根本沒有死人。”於世琮面無表情的說著。
柳橙瞪大了眼睛,猛地撲向了於世琮,“那天,你們不是把屍首搬走了嗎?!”
“是,但七天后,那具屍首就失蹤了,後來李洵管事上門,告知了詐欺殺人的緣由,我默許了。趙景流那個孩子也是自願的。”
柳橙呆呆的看著於世琮。
“然而……你卻以為,趙景流會殺人?”於世琮神色有些複雜,他也聽說過,趙景流是柳橙和東陽公主所生之子的傳聞……
柳橙垂下眼,自嘲一笑,是啊,他相信啊。
“你不相信他……”於世琮帶著幾分歎息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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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日,陽光晴好,終於沒有那麽冷了,雪也停了。
金竹站在茶莊的側門,笑眯眯的看著不遠處走來的一男人一少年。
來福叔當年來到金陵的時候才剛剛十四,是金家所有管事中最年輕的獨當一面的管事,如今,也只有二十七歲,但看著卻是老成持重得很,牽著趙景流,啊,不對,安安的手,低聲安撫的說著什麽。
但安安只顧著黏著來福叔,一雙眼睛亮亮的直直的盯著來福叔。
金竹歪頭,不知道為什麽,安安這種看著來福叔的眼神,他有些熟悉?
“主子!”金來福走到金竹跟前,松開了牽著安安的手,恭敬躬身拱手。
金竹笑眯眯的點頭,看向因為被金來福松開了手,就直接揪住金來福腰帶的安安。
“安安今天怎麽樣了?身體還好嗎?”金竹關切問著。
安安抬眼看向金竹,默默靠向金來福,小聲開口,“還好。”
金來福垂下手,輕輕握住安安的手,笑著開口,“主子您別擔心,安安今天好多了。”
“雖然是這樣,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待會把事情辦完了,就趕緊回來,讓張神醫好好的再看看,等傷好了,你們就直接前往濰城。”
金來福恭敬應下,隨後就牽著安安走向了側門。
他們今天要去金陵郊區的十裡亭,要給一個人送行。
金竹看著金來福和安安手牽手的走向側門,側頭對著花無眠小聲開口,“無眠啊,你覺不覺得安安看著來福叔的眼神有點熟啊。”
有點熟?花無眠有些默然的看著自家主子,豈止有點熟啊。
安安看著來福叔的眼神,不就是六郎君看著主子的眼神嗎?不過六郎君比較隱晦一些,收斂著,不像安安這麽直白。
但都是一樣的,都是那種——好像是在黑暗世界裡凝望唯一的光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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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郊區,十裡亭。
金來福看著不遠處的帶著枷鎖鐐銬的柳橙,轉頭對著身側的緊緊牽著他的手的安安,低聲開口,“不要害怕,我在這裡等你,安安乖,過去聽他說兩句話就好。他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你看,他現在沒有辦法打你了。”
安安抬頭看向金來福,小聲開口,“那你在這裡等我,不要跑。”
金來福有些哭笑不得,“我跑什麽啊。乖,快去。”
安安點頭,對,來福叔不會再跑,他以後都是要跟來福叔一起住的,他們還要去濰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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