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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正趕來蘇州的唐遠之,在天空破曉之時,接到了信鷹急報!
拆開急報一看,唐遠之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大步躍向了他的黑色高頭大馬!
“主子?!”阿七和阿六等人忙急急的追趕了上去。
——急報說了什麽!是漠州邊境夷族終於攻城了嗎?是南邊的越族來進犯了?!還是金陵皇城李氏出大事了?!
——等會,不會是他們的唐門少主子出事了吧?!
一想到這一層,阿七等人臉色都大變了,忙急急的追趕前頭已經看不清身影的唐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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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大好,藍色如澄澈明亮的大海鋪滿天空。
蘇州最有名氣的桃花塢河上,帆船如吵鬧的孩童,在桃花塢上飄來蕩去,吵吵鬧鬧的。
桃花塢上的船,有精巧漂亮的花船,一般都是藝伎表演所用,或者河上的飯館,而少數則是大戶人家自己的遊船。
此刻,在桃花塢上,就有這麽一艘大戶人家才有的遊船,比花船大一些,更加精巧,也更加漂亮,遊船的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金字!
“快看快看!那是哪家的?這船可真氣派!”
“咱蘇州,最氣派也就唐家了,這上面不是寫了嗎?金家的哎!”
“金家?哎,不對勁啊。這唐家被趕出去的姑奶奶好像就是嫁了金家的!”
“是濰城金家嗎?聽聞濰城金家有個驪山私塾,還有滿天星……是非常仁善的大家呢!”
“還有一位金家三郎!嘿嘿。我們三元得中的唐大人可是與這位金家三郎定了終身呢!”
“……什麽定終身?我看那是不可能的啦!兩個人都是男的哎!”
……
桃花塢畔,七嘴八舌的蘇州人說得起勁,而在金家的花船上,花船二樓的小平台上,金竹坐在椅子上,旁邊桌子上放著茶爐,點心,隔著桌子坐著的是金寶蘭和金夫人,而平台另一側坐著金大宇和唐敬奉,還有唐琛雲,正在喝茶閑聊。
“你呀你……早上都不好好吃!你不是喜歡和尚伯伯做的素面嗎?怎的都不多吃一些?”金夫人皺眉嗔怪。
——這臉色看似比在起源之地好多了,但是也瘦了!
“娘,我都有吃呀,就是和尚伯伯說今天要做新的糕點,我想著空個肚子來吃糕點!”金竹笑著說著,又戳了一塊糕點來吃。
金寶蘭一笑,對著金夫人說著,“娘,我盯著呢,你放心,等和尚伯伯送糕點過來了,我看他有沒有吃!”
“好!你幫娘盯著。”金夫人說完,又嗔怪的瞪了一眼金竹。
——這不安分的孩子,昨天晚上唐家剛剛被封,人剛剛抓走了沒多久,這孩子居然就要以身犯險,要引蛇出洞!
“對了,娘,這唐明之怎麽樣了?”金竹問道。
“不是很好。”金夫人輕歎一聲,看向金竹,柔聲問著,“非得等事情都結束了,才能告知明之嗎?”
金竹點頭,神色認真,“娘,這也是一種考驗。且對他們來說,這是最安全的。雖然唐迅雲被抓了,但是,事情還沒有真正的結束。蘇州這裡的藏著的人可實在有點多!”
金夫人也明白,蘇州兩個多月,看似簡單的人倫案子,但仿若遮擋了霧氣一樣,隱隱約約的,似乎藏著一隻手,在撥弄著蘇州的棋局。
有很多問題都沒有得到解答。有很多事情也沒有得到解決。比如說,那個夷族奸細,潛伏蘇州多年,所圖的,僅僅只是蘇州一帶的糧草和賦稅嗎?還有唐迅雲和唐敬德,這次這樣的孤注一擲,似乎篤定了,事情結束後,他們必定能夠回到金陵,重回大氏族!為什麽他們這樣的篤定?
金大宇這邊,唐敬奉也在皺眉說著,“我總覺得唐迅雲背後的依仗不簡單……”
“沒錯。感覺很奇怪啊。”金大宇眉頭緊鎖。
“他被抓了,但是他和唐敬德非常的鎮定,而且似乎什麽都不怕。通敵這麽大的罪名壓下去,他們也好像覺得沒事一樣!”唐琛雲眉頭鎖緊。
“看看今天如何。”唐敬奉低聲說著,如三郎所言,他們這樣的大張旗鼓的來遊河,把目標放在三郎身上的,必定會有所行動!
遊了一圈,喝了茶,吃了好吃的糕點,金竹摸著肚子,站在二樓小平台的欄杆上,眼睛微微眯起,愜意的笑著。
此時,他摘下了面具。
於是,那些不動聲色的,好奇的,偷偷蹭過來的,就看見二樓平台上的那一身天青色袍服,身形瘦弱的少年,懶散的靠著欄杆,抬頭看向湛藍色的天空,嘴角一抹笑,透著幾分頑劣,面容白皙精致,是非常漂亮的少年,左眼角還有半綻開的花紋,看似詭異,卻給少年增添了一份天真的魅惑。
最讓人目不轉睛的是少年的一身風儀,幾分懶散,幾分閑適,明朗率真,乾乾淨淨。
“是,是金家的三郎??”
“早就聽濰城白鹿山書院的人說過,濰城金家三郎,是極為好看的……”
……
竊竊私語聲音似乎有些大了,林叔和花無眠上前,一人無奈的遞上面具,一人低聲歎氣開口,“主子……六郎君又要不高興了……”
“管他呢,他一直都是不高興的!”金竹嘖了一聲,接過面具,轉了轉,蘇州這麽詭異的情況,他才不信那個跟狐狸似的會什麽都不知道,卻隻跟他說,公事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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