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挪動著自己的小腳,它還是好奇地看著計算機和平板上的東西。
他覺得人類的手真是神奇,怎麽能夠這麽順利地畫出東西來呢。而且這些器具也有有趣,在它的世界——烏托迦,畫家們還在用顏料呢。
有一個膽子很大,也很崇敬他的畫家給貓畫過一副畫,畫家表現得非常自信,開始前就誇下海口,自己定然能夠創造一副驚世巨作。可過程是狂亂的,因為直視貓的真容,他的大腦皮層散發出了大量奇怪的衝動和刺激,他把自己的血塗抹在畫布上,用碎肉作畫筆。到了最後,他變成了一攤融化的燭油。
楚漁花了三個小時去畫線稿,等他收完最後一筆,已經是傍晚了。
美好的一天,就這樣從他手裡溜走了。
晚飯是熱的中午的剩菜。
因為吃過了肉,已經不滿足於加工食品的貓又一次跳上了餐桌。它朝楚漁喵喵叫喚,要他跟著自己去廚房。楚漁一時沒懂,貓就用那種看笨蛋的表情看他。
楚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他怎麽能從貓的眼睛裡看出這種責怪的情緒呢?他將一切歸咎於自己的不正常。
貓跳下了桌子,走到冰箱前,用爪子敲打下層冰箱。其實保鮮層在上面,只是貓不知道這回事。
楚漁這才恍然大悟,“但是已經沒多少肉了……我就買了一斤。”切掉那些邊角料肥肉,分了一半給貓,晚上他又切了一點炒肉絲。
楚漁打開冰箱,拿出那一小塊。他還想著明天吃呢。
可是貓不想理解,它搖晃著自己的尾巴,竟然從楚漁的手裡叼走了那塊肉。楚漁默默地收回手,要知道,他的手抬在胸口位置,貓的動作簡直就像一頭小型獵豹。
楚漁偶爾間才會想起這隻小黑貓,並不是一隻簡單的貓。他到現在還沒問過,貓什麽時候才會從他家離開呢。
想到了這回事,楚漁就有些憋不住了。貓已經在他家裡呆了將近一個月了,這個月,楚漁的生活質量呈直線下降,生理和心理上都出現了一些問題,而貓則是變大了一圈,變得一隻手托不住了。
“那個啊。”不知為何,楚漁說氣話來有些心虛,貓豎起耳朵,表示自己有在聽著。
楚漁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半個字來,他訕訕地說:“沒什麽了。”
貓繼續他的吃播個人秀。
吃飽喝足後,貓決定出門散步,消化一下。它搖下窗戶的扭鎖,扒拉開了窗子。
楚漁的家在八樓。
貓的身影從楚漁眼前一躍而下。
楚漁忍不住罵了聲髒話,他趕忙跑到窗戶口,下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他們這個小區有好多盞燈都壞了,至今都沒修。
楚漁鞋也沒換,匆匆跑下樓,差點連門都忘記鎖上。他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跑到這幢樓房的前面,可道路上沒有屍體,也沒有血。
楚漁喊:“貓!”
楚漁的貓還沒有名字,所以「貓」就是他的名字。
楚漁焦急地喊著,一直仰著頭,生怕貓勾在樓上哪家的陽台上了。
“喵。”一隻金燦燦的眼睛看著楚漁。
順著聲音找過去,楚漁發現了站在紫藤花花爬架上的貓。它的皮毛和沒有燈光照耀的暗色葉片融合在一起,只有眼睛在發光。
楚漁心底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他走過去,伸出手,把貓抱了起來。
“沒摔到吧?”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弱。
貓用尾巴拍打著人類的手掌,它怎麽會有事呢?它曾經渡千裡冰川如履平地,它的雙腳可以跨越大山,它的身體藏在雲端之上。
沒有呢。
“喵喵喵。”
貓輕松地叫喚著。
第6章
金菊小苑門口,一輛銀白色的東風標志停在那裡,車面上有不少刮痕,是輛老車了,但依舊可以被歸入榮耀的有車一族。
車主是楚漁的舅舅張曉天,有些憔悴,下巴上還有沒剃好胡須而製造的傷口。
張曉天有些無聊,車子就在小區門口等著。他想探出窗口去抽根煙,卻被門口的保安死死地盯了回來。這時電話叮鈴鈴地想起來,是他的大侄子。
楚漁在電話那頭問他,可不可以帶貓上車。
張曉天滿口答應,末了又想起一件事,“裝在包裡吧,你舅媽不喜歡貓毛。”
電話裡傳來承諾的聲音。
金菊小苑一號樓二單元803,楚漁正在快速地收拾要帶的東西。他剛剛才下班,折騰了一路,身上還有些虛汗。正好接到他媽的電話,說是可以坐舅舅的車回家,楚漁當然欣喜。這樣一來,他不僅不用早起,還可以避免長時間的公交而導致的暈車了。楚漁這個人就是坐不得長時間的車,每一次一回家他都要現在床上躺半天才能緩下來。
周五回去,周日下午就要回來了。想著隻離開不到兩天的時間,楚漁一開始便打算把貓留在家裡。貓並不是笨蛋,相反的,它是十分聰明的生物。楚漁在交流論壇裡看了很多帖子,有貓一族要出遠門的話,都會在家裡擺好幾盆食物和好幾盆水。至於貓咪拉在貓砂盆外面的臭臭,主人們則會回來打掃。
說起上廁所,楚漁心裡有很大的擔憂。他一開始是買了貓砂和貓砂盆的,可好幾天過去了,貓就像沒有排泄一樣,貓砂放進去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看去又是什麽樣。楚漁真懷疑貓偷偷摸摸地在沙發下、床下拉粑粑了,他還一頓好找,可找來找去根本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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