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血雨,洛小君抬眸望著。
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臉上……
男人站在他面前,手裡提著劍,臉上是微笑。
“可還能站起來。”
他伸出手,他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令人心安的溫度,讓洛小君緊繃的心松懈下來,疲憊如失去控制的泉水,一股腦湧出,身體朝前栽了下去。
男人兩手將他撈起,擁他入懷,親吻著他亂糟糟的頭髮。
“日後,誰若再敢說你會對本君不利,本君定會斬了他。”
望著他髒兮兮的小臉和上面被樹枝刮傷的血跡,他伸手撫摸著,深邃的眸裡,浮上一抹淺淡的愧疚。
一開始,他便知道景茹兒是假的,他也知道茅屋裡沒有人。
“傻瓜,那些硝火的味道聞不出來嗎。”
還傻傻的過去抓住他的手,卻不知他在試探他。
明知有陷阱,他假裝中計,假裝落下山谷,偽裝成內傷都只是想試探他是否會背叛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因為幾日前的那次朝堂爭辯。
郾郡反常的劫獄,叛軍的忽然消失,每次出兵的無功而返,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們對他的行動易如反掌。
這不得不令他懷疑上了最有動機,最想殺了他的,洛君懷。
望著懷裡的人,他眸光溫柔,似冰雪融化,春暖花開。
在懸崖上他沒有放棄他,在山谷裡他非但沒有乘著他練功從背後捅刀子,反而拚命了的為他引開殺手。
洛小君對他不離不棄……他選擇信任他。
“洛君懷,你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而這些選擇所導致的後果,可得用他的一生,慢慢的去償還才行。
他笑了,並不是勝利,而是一種由心而生的喜悅。
將昏睡過去的洛小君背在背上,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這些人是洲文儀秘密培養的殺手,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
帝天宮,洲文儀拍案而起。
“什麽,楚恆熠還活著!”他派遣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這些足矣說明一切。
他站起來,來回踱步。
“絕對不能讓他回來……否則……”
“來人!”
候在外面的侍從進來。
洲文儀指向外面。“去通知人找一副棺材說楚恆熠已死,明日我要登上帝君之位!”
“這……”侍從低著頭,顯然覺得此事不妥。
“叫你還不趕快去。”
“是!”
侍從離開,洪長老推門進來,他聽到消息便趕來告知,剛到門口就見他愚蠢的做出這等掩耳盜鈴之事,不由怒火中燒。
“你不會以為隨便找副棺材,便能咬定楚恆熠已死了吧,你當大長老眼瞎了?”
洲文儀坐在椅子上,冷笑。
“那就讓他們知道我的意圖好了,如此他才會現身,落入我布下的天羅地網。”
洪長老眯溢滿精光的眼睛。
“你想……親手弑君。”
“有何不可!”
洪長老負手走動,似乎是在考慮這方法的可行性。
“楚恆熠自幼被接到帝天宮,由大長老一手栽培長大,也將大長老的本事學得更勝一籌,想殺他,並不容易。”
“你害怕了?”洲文儀站起來,看向窗外被烏雲遮擋的月夜。
“如果我們不動手,以楚恆熠的手段,若知曉我有害他之心,必定會殺了我。”
之前不過是懷疑到他頭上,便不顧及禹國他父皇的權勢,對他痛下殺手,現在楚恆熠便更加不會再留下他的命。
洪長老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那你放手一搏,若敗了將會失去一切。”
洪長老離開,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不會阻止他,但是也絕對不會與他站在一起。
若他成功了,他們之前的協議還有效,若他失敗了,他與他便毫無乾系。
……
與此同時,楚恆熠背著洛小君連夜回到了平陵城。
平燕候府。
他將洛小君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褥,黑影落下跪在他面前。
“君上,你可算回來了。”
“說。”
“洲文儀已經控制住了平陵城,還對外宣傳帝君……故去的消息。”
楚恆熠冷哼一聲。“去通知榮堯,召集兵馬。”
“恐怕不能……”黑影繼續道:“榮丞相被洲文儀以對上不敬之罪打入地牢,兵權也已被奪,現在整個帝天宮都是洲文儀的人”
楚恆熠眯著眼睛,拳頭縮緊。
“好一個洲文儀,倒是本君低估了他。”
看了一眼熟睡的洛小君,他站起來。
“你在這裡保護他。”說完他走出房間,沒入夜色消失不見。
……
翌日天蒙蒙亮,漫天白紙飛舞,帝天宮中太監們抬著一副棺柩大唱悲歌,為首之人一邊灑紙一邊高唱。
“帝君薨了,帝君薨了。”
伴隨著一聲鑼響,驚醒了整個平陵城。
躺在床上睡了一夜的洛小君被這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回到了平陵城的自己的府邸。
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洛小君心有余悸。
若非楚恆熠及時出現,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他掃過四周,在屋裡尋找楚恆熠,忽的銅鑼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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