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能讓洛小君心不在焉,以至於這麽大的買賣不看不問,稀裡糊塗的便給了銀子。
失蹤的這三日,他到底去了哪兒……
洛小君沒有在浦鎮停留,將鐵都裝上了貨車便驅車離開,甚至都沒有留停吃午飯。
如此匆忙,仿佛在躲避著什麽,或者說在逃避著什麽人。
走到鎮口,洛小君掀開車簾,望向被風雪覆蓋的客棧,馬蹄聲從遠方傳來,那個方向來自於北門關,榮堯來來接他回去了。
他會好起來的,而他也會順利的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車簾放下,洛小君靠在馬車裡,閉上眼睛。
“砰。”
客棧大門被人推開,蹬蹬瞪一群人上了二樓。
“咯吱。”
房門打開,楚恆熠從客棧中走出。
榮堯見真是帝君,他掀起衣擺雙膝跪下,叩首。
“微臣救駕來遲,懇請君上責罰。”
三個月前那場大戰楚恆熠與禹國皇帝一同禦駕親征,按照他們所計劃的設下陷阱,禹國果真中計,他們殲敵無數眼看便要獲勝時,禹國皇帝從後包圍架起箭陣,連同禹國兵馬一同射殺。
北梁國皇帝請了高手圍攻楚恆熠,楚恆熠雖殺了他們卻也身受重傷,禹國皇帝乘勝追擊截斷了楚恆熠撤退的出路將他圍困在山中,並展開了獵殺行動。
那之後,朝中亂成一團,連長老堂都派人出去尋找,大長老甚至提出與禹國交涉。
禹國拒絕交涉,非殺他不可。
這期間,北門關大小戰役不斷,北門關失守,被禹國佔據了高地久攻不下,更因帝君失蹤軍心萎靡,連連敗仗。
就在他們束手無策之時,榮堯收到了一份匿名信件,說楚恆熠就藏身在浦鎮客棧中,他這才找到失蹤的楚恆熠。
楚恆熠走出客棧,站在門口望著被白雪覆蓋的街道,企圖尋找什麽,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輛遠去的馬車上。
“……”
他依稀記得,模糊間他看到一位戴著面紗的男人救了自己,那個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他嗎。
“君上重傷未愈,微臣本不該提及,可情況危急,微臣不得不說,禹國大軍已經攻佔了北門關,正要長驅直入殺入平陵城,君上得立刻回去主持大局!”榮堯焦急的說道。
楚恆熠看向北門關的方向,眸光冷冽。
“隨本君殺回去。”
他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馬蹄高高抬起,在雪地裡留下一連串的腳印,馬蹄印與車軲轆訓著相反的路線走遠。
……
車隊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漠啟的馬車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家丁疑惑,少爺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為何愁眉不展呢。
漠啟掀開車簾,望著越來越遠的浦鎮,這一走便沒有回頭路了。
一月之後只等著迎娶洛小君便是。
……
第二天下午,車隊抵達歷城,洛小君直接將運回來的鐵送完了製作零部件的工廠,卸下車裡的東西後,鐵匠們便開始緊鑼密鼓的製作。
製作需要先將精鐵融化,再倒入特製的模具裡成型打磨拋光最後成成品送去組裝。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卻出不得半點差錯。
負責煉鐵的是一位當地的老鐵匠,洛小君答應支付給他一大筆工錢他才願意跟著洛小君乾。
從木箱裡取出一塊精鐵,老鐵匠掂量了一下分量,察覺到不對勁看向洛小君。
“洛公子,這是精鐵?”
“有什麽問題?”洛小君問道。
老鐵匠走到鍋爐前,將一把用於錘鐵的大錘扛起,將鐵塊放在一個特定的凹槽中,雙手抬起鐵錘重重落下。
隻一聲脆響,鐵塊裂開。
老鐵匠放下鐵錘,捏起一塊被砸碎的碎片。
“果然。”
他將鐵塊遞給洛小君。“這並不是鐵塊,洛公子你上當了。”
“不是鐵塊!?”
洛小君快走一步過去,將凹槽裡的鐵塊取出,這哪是鐵塊,分明是用一層薄薄的鐵包裹著的泥磚。
手裡的鐵塊掉落在地上,洛小君臉色煞白。“怎麽會這樣……”
魚三與魚嬌過去查看。
“這批貨是我負責清點的,我去找他,去將銀票找回來!”
他快跑出去,騎上馬背朝浦鎮的方向追去。
魚嬌眼眶通紅,焦急不已。
“足足四萬兩,四萬兩……就這麽沒了?”
洛小君不信,他不信都是假的,他跑去倉庫讓人鐵塊整箱整箱的抬出去一個一個砸開。
黃土,黃土,全部都是黃土。
“小君,小君。”
魚嬌見他不對勁,緊抱著他的腰,讓人奪走他手裡的鐵錘。
洛小君氣喘籲籲,精神恍惚,整個人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小君,你冷靜一點,咱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了,我們去報官,一定能將銀票追回來!”
洛小君後退著靠在門板上,抬頭望著天空。
“還能有什麽辦法。”
他落魄的走出去,踉踉蹌蹌的走在雪地裡。
是他自己的失誤,是他被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衝昏了頭,所以才會連鐵塊是假的都沒有發現,便將銀子給了他們。
他回到房間裡,關上門。
“小君,這是我的錯,是我們兄弟二人的責任,你別急,我會想辦法湊齊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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