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洛小君從走出來,楚恆熠眼前一亮。
他身著一襲淡藍色圓領錦服領口點綴軟軟的白色狐毛,外衫套著同色的對襟長袍,發冠用一支銀白的鳳凰簪固定。
這隻簪子是楚恆熠特意為他定製的,所繪的圖案是他親自所畫,簪子下還刻有一個君字。
“喜歡嗎。”
洛小君輕咳一聲,“還可以。”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眼光很好,這支簪子他愛不釋手。
華美而不女氣,又不似其他簪子笨重。
“跟我來。”
楚恆熠握住他的手,洛小君被他拉著往前。
“你的傷?”
楚恆熠不是走一步路都費勁嗎?這會兒怎麽和個沒事人一樣?
楚恆熠笑而不語,隻目視前方。
這條路洛小君很熟悉,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瑤光殿。
朝政早已在大殿內等候,此刻正爭吵不休,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見楚恆熠來了,爭論停止各自站好。
楚恆熠步入大殿,朝臣正要行禮,可當目光落在他身後跟著的洛小君時,頓時又是一陣嘩然。
“他還敢前來大殿!”
“若不是洛君懷,君上便不會受傷。”
“聽聞那些逆賊喊他皇上!”
“謀反不成便用美人計勾引皇上,嘖嘖嘖。”
“在離開平陵城後便已經被大長老去除官籍,早就不是北梁國的平燕候了,他沒有資格來這裡。”
面對著這些鋒利的語言,洛小君遲疑了,他停下不走,對著楚恆搖頭。
“我不進去了。”
楚恆熠抓著洛小君的手緊了幾分,冷冽的掃視一圈。“誰若敢說小君半個不字,便滾出朝堂。”
大殿內恢復了安靜,楚恆熠牽著洛小君走到最前方,到了龍椅前示意他坐下。
洛小君搖頭。“我不能坐在這兒。”這是帝君的寶座,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自己怎能與他平坐。
而且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
“本君讓你坐,你便坐下,你有這個資格。”
“他沒有資格。”一聲震怒從外傳來,大長老拄著手杖,身披袈裟,滿目怒容。
“大長老說的是,帝君之位豈能讓旁人坐,君上就算愛屋及烏,也該適可而止。”定國公語重心長的提醒道。
“君上三思。”就連榮堯都跪下懇求楚恆熠收回成命。
楚恆熠取出一宗卷軸。
“如你們所言,洛君懷沒有資格站在這個位置,也沒有資格與本君同坐,可若他是本君的帝後呢。”
楚恆熠命人將卷軸打開,定國公只看一眼,便驚呼出聲。
“這是婚書!”
“沒錯,正是本君與他的婚書。”
洛小君看著那張卷軸隻覺眼熟,等等,這不是昨日在九珠塔他簽下的字嗎。
洛小君腦子嗡嗡的響。
男人捏緊他手腕,勒住他的腰身讓他坐在龍椅上。
“還有誰有異議。”
“君上可知你這麽做有什麽後果。”大長老眯著眼睛,昨日他得到消息,卻還是來晚了一步,楚恆熠蓋上了帝印,便已成定局,就算他是長老堂的大長老也干涉不了。
“本君已經說過,從今以後大長老無需過問朝政,而本君的家事,亦不需要大長老操心,比起這些大長老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天玄門牛鼻子道長可去拜訪大長老?”
大長老渾濁的老眼微微一顫!
難道楚恆熠已經記憶起了一切,若真是如此,自己的計劃該如何實施!
“大長老若要慶賀本君可以留下,若打算阻止就請回吧。”
大長老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大殿。
楚恆熠淡淡的看向下方。
“臘月十二是良辰吉日,本君決議在那一日舉辦大婚慶典,今日不過是來與諸位知會一聲,並非征求你們的意見。”
這句話,說得明明白白,他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質疑楚恆熠的決定,包括長老堂位高權重的大長老。
洛小君呆呆的看著他峻冷的側臉。
他是認真的嗎?
他真的要娶自己為後,娶一個男人?
洛小君的腦袋裡像是被塞了棉花,直到下朝,楚恆熠牽著他回寢宮,讓他坐在桌前,伸手捏住他的臉頰,還扯了扯。
“太開心?”
開心?
洛小君機械的轉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笑容燦爛的楚恆熠,望著他嘴角的得意,眼裡的狡黠,洛小君的臉色瞬變,站起來兩手叉腰瞪著他。
“你騙我!”
“我沒哪裡騙你,白紙黑字你都過目過,是你自己親手寫上的去的名字。”
洛小君的唇動了動,“我,我壓根就……”
“就如何?”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洛小君的臉憋得通紅,硬是不說不出自己不認識那些字的事。
若說出去,他南楚國皇帝居然不認得本國文字,就得穿幫。
“君上。”
門外常愁候在外面,稟報道。
“榮丞相求見。”
楚恆熠站起來,揉了揉洛小君的腦袋。
“等我回來。”
說完,走出寢宮朝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洛小君魂不守舍的走出寢宮,不知不覺到了禦花園,地上積雪被宮人清掃乾淨,道路兩側堆著厚厚的積雪,腳踩著濕噠噠的青石地板,洛小君的心砰砰直跳,久久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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