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秦月國收留了的洛君懷這個人。
昏暗的寢宮中,白綢遍布唯有床榻上一朵大紅的綢花穩穩地系在上面。
楚恆熠毀了寢宮裡所有他精心布置的紅綢,唯有這一朵,將它留了下來。
它時刻提醒著他,他的心有多恨。
在他倒在血泊裡時,大殿上的朝臣被忽然湧入的殺手殘忍殺害,鄭元晝帶著兵馬包圍了這裡,吻著洛君懷的手,以勝利者的姿態踐踏著他的尊嚴。
“楚恆熠,沒了帝君之位你什麽都不是。”
“小君你欺騙了我?”他伸出手企圖抓住他。
洛君懷無情的甩開了他的手,折斷了他精心為他準備的鳳簪。“楚恆熠,我恨不得殺了你,怎會喜歡上你?現在我要讓你將我所嘗過的痛苦千百倍的奉還,來人,將楚恆熠押入地牢將所有的刑具一樣一樣的讓他嘗個遍!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一幕一幕如同一把把錐子插入他了的心,隻‘洛君懷’三個字,便能戳痛他的心。
他無法釋懷,永遠!
“君上,軍隊已經集結待發。”
楚恆熠打開門走出殿外。
……
今日天還沒亮軍隊便開始集結,洛小君與其他新兵進來還沒到兩日便發了鎧甲與兵器,今日一早列隊說是要出征了。
洛小君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日,卻沒想到如此的迅速。
他站在人群裡,望著軍營大門的方向。
這一等便是一個早上的時間。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軍營前方寬闊的平原盡頭,一個黑點越來越近。
洛小君緊張得攥著手裡的戈,心砰砰直跳。
馬上,馬上就能可以見到他。
阿熠,阿熠……
馬蹄聲越來越近,男人騎著黑馬,身著黑龍鎧甲容顏峻冷,隻那雙眼睛紅的令人覺得心疼。
他人會懼怕他這般冷冽的容顏,可洛小君不會,因為他知道男人的心裡藏了太多的傷與痛苦。
他就在眼前,洛小君手裡的戈傾了幾分。
馬越過木錐停在軍營中,幾個將士過去單膝跪地拱手迎接。
其余士兵都陸續跪下,唯獨洛小君呆呆的扶著歪了的戈,穿著不合身的盔甲深情的望著他。
“快跪下!”
有人拉扯著他下跪,洛小君松開了扶著戈的手戈掉在地上,他繞過其他士兵朝他跑過去。“阿熠,是我。”
男人坐在馬背上,洛小君站在馬下滿臉期盼的笑意。
他說過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能認出他來。
“嗤。”
“大膽!”
冰冷的劍尖抵在他的咽喉,士兵阻擾了他接近楚恆熠。
男人並未看他,冷冽的容顏沒有半絲波動,眼裡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黑,與波瀾不驚的黯。
他不認得他!
洛小君頓時入贅冰窟,“是我,我是……”
“君上恕罪,他是剛招募來他的新兵不懂規矩。”
士兵長抓住洛小君的後頸將他按在塵土裡,打斷他的話。
洛小君掙扎著抬頭,男人調轉馬頭離去。
“阿熠,我是小君,阿熠阿熠……”他大喊的聲音被馬蹄聲遮蓋。
“洛小君,你不要命了嗎。”士兵長大聲訓斥,可洛小君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所有的期望都在與這一次的相見,卻沒想到。
他的阿熠不認得他了……
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失落、絕望、更多的是思念。
士兵長以為自己訓斥狠了,放軟了語氣。
“以後別再犯同樣的錯誤。”
“大家快些跟上隊伍,這場大戰回來每個人都可以晉升一等。”
洛小君擦乾眼淚,只要找到機會與他說話,他一定會認出他來的。
他跟上隊伍小跑著隨著最前面領路的男人朝秦月國的方向進發。
秦月國。
洗衣神器店被一大把大火燒燼,魚氏兩兄弟不知所蹤,洛君懷沒了銀子打點,流落在城中數日。
“許久不見了。”
洛君懷回頭看向他,認出他來。“原來是馮丞相。”
馮葉凜請洛君懷上樓,洛君懷舉止投足優雅高貴與之前他所見到的洛君懷判若兩人。
“本以為這天下擅長偽裝術乃奇國異士略長,現在察覺南楚國皇帝更勝一籌。”
“謬讚了。”洛君懷端起茶抿了一口,絲毫不覺慚愧。
他給洛君懷倒上茶。“南楚國皇帝來我秦月國逗留多日怎不入宮面見我皇?”
“你何必明知故問。”此行他來這裡極其冒險,本就是敗軍之將被楚恆熠追殺躲藏在這裡罷了。
若不做足萬全準備被秦月國皇帝擒住交給楚恆熠以作討好,那便自尋死路。
“年紀輕輕如此城府,鄙人欽佩。”
“馮丞相可知楚恆熠帶兵朝秦月國殺來。”這是今日一早洛君懷得到的情報,他非但不怕,反而覺得這是一次殺來楚恆熠的好機會。
“實不相瞞,鄙人正為此事而來。”馮葉凜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明來意。
“不知,南楚國皇帝可帶有誠意之心?
洛君懷滿眼殺氣。“只要能殺了楚恆熠,不管貴國皇帝提出什麽要求,朕都答應。”
馮葉凜要的就是這一句。
他站起來對著洛君懷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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