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塔特是第一個問洛晝這個問題的。
舒亞即便對他進入軍校十分不舍,卻也沒有問他原因。或許是因為相信他的選擇,也或者是格厄爾特這個名字就是原因本身。
而只有洛晝知道。
他選擇軍校,做出和上一世不同的選擇,只是為了多年後能避免雄父的意外出事……和在戰爭中屍骨未存的雌君。
上一世,自路蘭特意外出事後,舒亞像失了魂,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後來強撐起來也只是為了洛晝。沒想到過了兩年後,桉諾也出了事。
彼時,洛晝和桉諾結婚正好四年。
但這些事情,永遠只會藏於洛晝心底。
洛晝抬眸,給出了個官方的潦草答案,“因為格厄爾特很好。”
……
洛晝從辦公室出去後,施塔特在辦公室裡喝了一大口茶,既是高興又是無奈。
通過和洛晝閣下短暫的交談,已能窺得日後必能成器。無奈的是無論他怎麽轉圜套話,這位閣下卻像是知曉他的意圖,半分不松。
*
洛晝出了辦公室,正想著是不是要回中央廣場,就在樓下看見了等候的綠發軍雌。
洛晝站定,思考片刻出聲,“……蘭斯?”
沒記錯的話,這隻軍雌似乎叫這個?
“閣下。”蘭斯驚喜地轉過身來,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您和施塔特校長說完話了嗎?”
洛晝點了下頭,“你怎麽還在這?”
“閣下,您的報道資料還在我手上。”蘭斯怎麽敢有半點怠慢,把資料連同一個文件袋遞給洛晝,溫聲交代道:“相應的流程已經辦完了,文件袋裡是新生手冊和宿舍鑰匙。您現在可以回宿舍休息或是四處走走,正式上課的時間是在明天早上。”
“您需要我帶路嗎,閣下?”
“不用。”洛晝接過東西,報道資料上該蓋章該簽名的地方都已經處理好了,微微頷首,“多謝你,我隨便走走。”
蘭斯晃了下神,撫肩行禮,“閣下,是我的榮幸。”
格厄爾特軍校很大,將來要學習生活幾年的地方,洛晝打算先熟悉一下路線。今天是入學第一天,學校各處都蟲多熱鬧。他下意識避免擁擠的地方,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什麽蟲了。
“他是霍拉家族的又怎麽樣?精神力高有什麽用,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雜種。”
“誰說不是?銀頭髮藍眼睛,連霍拉家族的血脈都沒繼承到,還不知道是不是認錯的。”
“出風頭唄,我可聽說霍拉元帥根本不重視他,看他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
聽到熟悉的銀發藍眸描述,洛晝微微一頓,朝聲音來源處看了過去,一道長巷子口,便看見兩隻雌蟲蹲在牆根下嚼舌根。
陡然,一道穿透空氣的利刃聲劃過。下一秒,那兩隻雌蟲尖叫出聲,兩把銀色的薄刃破空而來,順著他們的耳邊飛過,準確地插入他們身後的牆裡。
如果再偏一點,以刀刃的鋒利程度,毫無疑問就會射穿他們的腦袋。
“我操是哪個沒長眼睛的——看不到這——”其中一隻雌蟲破口大罵,卻被另一個雌蟲連忙捂住了嘴。
“閉嘴!你別說了!”
此時,從另一頭慢悠悠地走出一隻雌蟲,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彎刀,正是他們剛才口中嘴碎的“銀發藍眼的雜種”。
兩隻雌蟲背後議論搬弄是非的時候,絕對沒想過會被正主聽到,剛才嘲諷得說閑話,此時一個比一個嚇得厲害,一句話不敢吭。
俗話說打不過就跑。這兩隻雌蟲算是把窩囊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短暫的驚嚇後,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拔腿就跑。
桉諾冷笑一聲,又是兩隻廢物,揍他們都是浪費時間。
兩隻雌蟲見那煞神沒追過來,剛松了口氣,巷口的路卻忽然被擋住了。本來巷子不寬,被蟲在中間一擋,他們只能急刹車。
兩隻雌正要暴躁罵街,抬頭卻忽然發現面前是一位俊美的雄蟲閣下。
……他們有天大的本領,也不敢對一隻雄蟲發脾氣。尤其這裡是格厄爾特軍校,能進這裡的雄蟲都不簡單。
如果說在其他時間和場合碰見這位閣下,他們不定有多高興,但這時小命要緊,他們隻想逃跑。
前有不敢冒犯的雄蟲閣下,後有不敢得罪的煞神。他們兩個夾在中間進退兩難,都快要嚇哭出來了,半點沒有剛才講閑話時的底氣。
“閣下……”
桉諾正在拔嵌入牆裡的薄刃,見那兩隻廢物雌蟲還沒跑,挑眉看了過去,卻先看見了一隻熟悉的黑發雄蟲。
這不是……
那天晚上的蘋果——雄蟲?
……他怎麽會在這裡?
洛晝歪了下頭,“你們道歉了嗎?”
兩隻雌蟲連連認錯,“對不起對不起,閣下,我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洛晝平靜打斷,“跟他道歉。”
兩隻雌蟲齊齊一愣,“他?”
他們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遲疑著轉頭看向身後的銀發雌蟲,對上那雙幽深的藍眸後,撲通一聲,兩隻雌蟲不爭氣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們不是故意說您閑話的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兩隻雌蟲瞬間滑跪,慫得徹底,“您原諒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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