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這人又不能上天入地,尤其是身嬌體弱又有特殊氣息的坤澤,可他們就是搜遍了轄地上下,也沒有找到。
江德滿不知道禁軍在尋那位“小祖宗”,只是敏銳的察覺到楚帝心情不妙,即便謹慎伺候著,也挨了一頓怒斥。
待楚帝沐浴出來,路過上書房,卻忽然喊停儀仗。
江德滿靠近儀仗,躬身問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楚帝冷冰冰的看著亮著燈火的上書房,感受著濃鬱的坤澤氣息,語氣莫定的問道:“上書房如何亮著燈。”
江德滿一怔,隨後噗通跪在地上,說道:“陛下恕罪,奴才方才見小貴人在上書房內,天色昏暗,怕傷了小貴人眼睛,便自作主張點了燈,陛下贖罪。”
楚帝抬手,止住他的哭訴,沉聲道:““他”是何時在裡邊的?”
江德滿越發怔愣,遲疑著回道:“陛下,那小貴人自申時一刻便在了……”
難不成、難不成是那小貴人擅自做主?
可若無楚帝允許,一個坤澤怎麽會出現在上書房這等重地啊!不過說來,江德滿的確沒親眼看見人,少年一碰見他便躲藏起來,只是那氣息是絕對錯不了的。
男人盯著燈火瑩瑩的宮殿,眯起鳳目,沉聲說道:“命人把守上書房,所有暗衛一並撤離!除了中庸,其他人不可靠近上書房半步。”
眾人喏聲應道:“是,陛下。”
楚帝眉目暗沉,大步朝上書房的方向走去。
這東西這次竟然沒有出現在他身邊,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麽?
白岩上午喝了藥,下午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那道難聞的氣息好像刺激到了他的哪裡,原本已經好的差不多的發熱又卷土重來,甚至比上次還要重。
而且這次後脖頸的酸痛感越發強烈,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開他的皮膚衝出來一樣。
白岩很恐懼,可他想要觸摸一下也觸碰不到。
他沉浸在夢魘裡,一直清醒不過來,夢中是大片大片血紅血紅的顏色,歡天喜地的樂聲,一時是兄長與宣王世子讓他割血,一時又是前世他最後看見的那雙凶煞眼眸。
白岩劇烈的顫抖一下,醒來便看見眼前輕輕飄動的金紗。
緊接著外邊就傳來響動聲,白岩翻滾一圈,睜大眼睛,縮在休憩的隔間不敢動彈。
周圍有一股淡淡的屬於男人的氣息,雖然凶煞氣十足,卻小心翼翼迎過來的包裹住他。
白岩把頭埋進雙臂中,他頭疼,後頸疼,緊閉的大眼睛很快的濕濡起來。
他又到了這裡。
為什麽這次他沒在男人身邊?外邊的是地府裡的“牛頭馬面”嗎?“他們”會不會……殺了他?
而且這次,他甚至看清了這些宮殿的模樣,即便還有一些模糊,也能大致看清那些精美的雕飾。
這是因為他快死了嗎?所以才會見到地府裡的東西。
外邊的人好像低聲說了些什麽,白岩不敢動,也聽不太清。
他躲在在這間“殿宇”裡,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間的門響起被推開的聲音。
少年杏眼顫了一下,而後迅速的往後爬了爬,緊貼著牆壁,大大睜圓眼睛盯著金紗的後面。
殿外傳來腳步聲,白岩緊繃著精神,用力咬住唇瓣,只是很快,他就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是他,
是他來了。
少年怔怔的松開手,他從床上爬起來,支著身體,看向屏風的方向。
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屏風後面,男人束著手,緊皺著眉,垂目對上少年的視線。
相比之前,上書房中的坤澤氣息濃鬱到每一處都有。
楚驥很明顯的察覺到體內的信息素瞬間興奮起來,躍躍欲試的時刻準備朝自己的坤澤撲過去,男人對這種無法自控的感覺十分惱怒,當然,所有情緒在看見少年的那一刻全都變了。
興奮的乾元信息素仿佛收起凶氣的惡犬,耷拉起尖牙,夾著尾巴,踟躇著小心翼翼的觀望著看起來比平時脆弱很多的少年,不敢輕舉妄動一步。
少年不知道在那一小團地方縮了多久,衣服褶皺起來,披散在背後的長發也變得毛毛躁躁的,看著全無一點禮節。
男人皺起眉,沉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少年的眼睛很快濕潤起來。
男人眉頭微動,他壓住開始躁動起來的信息素,沉聲開口:“我是不是說過,問你話時,你要開口講話。”
“是……”
少年出乎意料的答得很快。
小小一團,胡亂抬手擦了擦眼角。
只是這次他沒有哆哆嗦嗦的躲起來,反而睜著一雙大眼睛,顫巍巍的從床上站起來。
連起身都不穩,竟還想站起來。
男人臉色瞬間變沉,往前快走兩步,抬起手臂扣住少年的身體。
隔間休息的小榻並不高,也隻到小腿處,少年站在小榻上,還比男人低了小半個頭。
白岩隻覺得害怕極了,除此之外,身上的酸痛也讓他對自己做出的動作沒有清晰的界限。
他只知道靠近男人身邊會讓他更舒服一些,還會變得暖洋洋的。
只是他不能靠得太近……
他還記得,男人很討厭自己碰到他。
少年牽住男人的衣袖,仰起頭,濕濡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男人,囁嚅著回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突然出現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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