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他起身，朝著陳家的方向趕去。

　　他回去時，時間還早。

　　明喬正在睡著。

　　鄔野走進去，坐在床邊，沒把明喬給叫醒。

　　他隻低著頭，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色，眼也不眨地看著被窩裡的小臉。

　　不管怎麽看，這張小臉都跟他沒什麽相似之處。

　　他動作輕緩的握住了被窩裡的小胖手，小胖手白白嫩嫩的，手指頭不長不短，依舊看不出來什麽。

　　鄔野屏住呼吸，把被窩掀起一角，連小胖腳都研究了個遍兒。

　　“哪有隻像娘親的。”

　　鄔野低低的自言自語道：“也不對，被雷劈……好像是隨了爹爹。”

　　明喬沒跟他說過自己的來處。

　　所以，鄔野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一個還沒破過身的處男，能憑白有個兒子。

　　前日在無崖峰，清衡說起明喬修煉時挨雷劈，像是魔修的歷劫方式，他當時倒是恍惚了一下，心裡頭有了點猜測。

　　但當時他隻覺得這猜測，忒不靠譜了些。

　　整整兩個時辰。

　　鄔野就這麽看著明喬，沒合眼。

　　被人盯著睡覺的明喬，也一點兒沒覺著不舒服。他睡前遇了場險，但睡著後，還是睡得香噴噴的。

　　在快到天亮時，他翻身，還把被子給蹬開了。

　　鄔野正要給他重新蓋上，就見他皺了皺臉蛋，伸出小胖手，豪放的撓了一下屁股蛋兒。

　　鄔野：“……”

　　鄔野沒忍住，眼底帶了點笑意。

　　“爹爹。”

　　撓完屁股蛋兒的崽，咕嘰咕嘰的還嘟囔起了夢話：“雞腿。”

　　“好，等你醒了給你烤雞腿。”

　　“娘親。”

　　“你娘還沒回來呢。”

　　“不死。”

　　鄔野：“……”

　　正自顧自的回應著崽崽夢話的鄔野，怔了怔。

　　床上的小家夥似乎沒聽到回應，臉蛋皺的更緊了。

　　“不要死掉。”

　　“喬喬……想娘親。”

　　鄔野眼底暗了暗，他抬手，輕輕拍著小家夥的背。

　　“你娘親不會死，有爹爹在呢。”

　　只要他還活著，這大的小的都不會死。

　　鄔野孤兒一個，沒牽沒掛。

　　如今，清衡還有眼前的崽，就是他最大的牽掛。

　　他不會讓這一大一小有事。

　　鄔野哄崽崽，遊輕是聽見了的。

　　不過遊輕見是鄔野後，就接著睡了。

　　在不知不覺間，不管是清衡還是鄔野，遊輕對上他們，都會很放心。

　　又過片刻。

　　說夢話的崽，翻來翻去，終於把自個兒給翻醒了。

　　他一醒來，睜眼就看見鄔野，小臉上肉眼可見的高興。

　　“爹爹，你回來辣！”

　　明喬身上的小中衣被翻身給翻的衣帶開了，他白軟軟的小肚子露出來，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看著就招人捏。

　　鄔野捏捏他的小肚肚，把他的衣服帶子重新系好。

　　“嗯，爹爹回來了。”

　　“喬喬的劍呢？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

　　鄔野答著，語氣裡聽不出來有什麽異樣。

　　他把明喬的衣服換好，又跟以前一樣，給他洗乾淨了小手小臉。

　　做好這一切，他把崽放到腿上，問道：“喬喬，我是你的親生爹爹嗎？”

　　明喬：“？”

　　明喬一臉爹爹怎麽了的困惑表情。

　　他點點小腦袋，說道：“當然是呀，喬喬只有一個爹爹。”

　　就是現在抱著他的這一個。

　　聽到了猜想中的答案，鄔野的臉色，有一刹那，沉的可怕。

　　他接著問道：“爹爹跟娘親，現在還沒生過寶寶，我們喬喬是怎麽過來的？”

　　明喬：“……”

　　明喬歪了歪小腦袋，想說，又猶豫了下。

　　“乖，告訴爹爹，爹爹不會告訴別人。”

　　鄔野哄著懷裡的崽，語調溫和，循循善誘：“爹爹只是想知道，喬喬是怎麽認出來爹爹的。”

　　“喬喬死掉了。”

　　明喬架不住爹爹的誘哄，他沒一會兒，就癟著小嘴，把來歷交代了出來。

　　“爹爹出門，讓喬喬在家裡，喬喬死掉了。”

　　“醒過來，就到了這裡。”

　　鄔野閉了閉眼，是時間回溯。

　　他沒跟清衡一樣，在最初聽完明喬的講述後，還持了一點懷疑。

　　他對明喬的話，句句相信。

　　“跟爹爹再說的詳細一些，爹爹以前是怎麽照顧你的？你娘親呢？”

　　鄔野在問著明喬問題，他嗓音啞了啞，握著明喬的小胖手，一秒鍾都舍不得松開。

　　遊輕沒有打擾他們，提前出了門。

　　不知過了多久。

　　被盤問完的崽，說話都說累了。

　　他靠在爹爹懷裡，在跟爹爹複盤完從前的事後，明喬不忘強調——

　　一定要保護好娘親。

　　畢竟，在明喬的記憶裡，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娘親。

　　“爹爹，娘親呢？”

　　說了這麽多娘親，明喬仰著小臉，問爹爹要娘親了。

　　鄔野原跟清衡商量好了，清衡去辦事，他在這裡看崽。

　　但聽完了崽說的這些話，鄔野連一秒鍾都坐不住了。

　　他要去看看清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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