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苦藥,明喬喝的吐了謝清昀一手。
不是他在舅舅跟前嬌氣,而是他短短時間裡,被喂了生肉,還被打了兩回,他的小身子有點撐不住。
謝清昀眼睜睜地看著小幼崽臉上好不容易泡藥泉泡出來的紅潤,轉眼間,就被苦藥給折騰的散了個乾淨。
他皺著眉,進了藥泉。
他坐在石頭上,把小臉發白的崽抱在腿上。
然後,不管還會不會再被吐到身上,他端起多熬的藥,親自喂了起來。
兩碗藥,全喂完的時候,謝清昀的後背都濕了。
他懷裡趴著眼淚汪汪的崽,耳朵裡是幼崽委屈的小哭音。
“沒事了,喝完了。”
謝清昀把藥碗收起來,大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拍著幼崽柔軟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拍了多少下。
明喬的小臉貼著舅舅結實有力的胸膛,慢慢止住了哭聲。
再然後,他睡著了。
他從來到這裡後,依賴過遊輕,依賴過師兄,但不管是遊輕還是師兄,他們和舅舅給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小幼崽在這個年紀,對血緣親人,總是會無條件的給予自己的喜歡,愛意。
尤其,舅舅在明喬這隻崽崽的心目中,地位還格外不一樣。
他想念了太久的娘親,而舅舅,是跟娘親有著同樣血脈的親人。
謝清昀的聽力敏銳,他自是捕捉到了懷裡崽崽的呼吸聲。
小家夥睡沉了。
他的大手托著小家夥的身子,就著這樣的姿勢,他也閉了眼。
他和六級靈獸打鬥留下來的傷,還沒痊愈。
藥泉的溫度一直都保持著合適的熱度,這藥泉裡,留了那位飛升藥仙的些許靈力。
在這泉裡泡著,可以多泡些時間。
雖然能多泡會兒,但讓一隻小幼崽獨自待在藥泉裡,是完全行不通的。
謝清昀索性就陪著一起泡下去了。
到了晚間時分,謝清昀得出藥泉去采新的藥,他看看還沒醒的崽,決定給抱到岸上去。
明喬的小衣服在岸上放著,還是乾乾爽爽的。
謝清昀拎著小衣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小孩兒衣服要怎麽穿……”
小孩兒的胳膊腿軟,謝清昀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他穿衣服的時候,把他的小胳膊小腿兒給弄折了。
“磨人精,醒醒?”
謝清昀試圖把崽叫醒。
可是,吃完了藥的崽,覺比較沉。
他睡的像小豬似的,根本不樂意睜眼。
謝清昀沒法子,只能擰著眉頭,生疏地擺弄著手裡藕節似的的胖胳膊胖腿兒。
“真費勁。”
謝清昀覺得給小孩兒穿衣服的難度,不亞於他去外頭挑戰三隻六級靈獸。
在穿到褲子時,謝清昀拎著兩條小胖腿,拎的稍微用了力。
他這一用力,小幼崽的屁股蛋兒就露了出來。
小幼崽不僅露出了屁股蛋兒,還露出了屁股蛋兒上的紅色小花胎記。
這朵紅色小花,只有手指頭蓋大小。
它很小,很不起眼。
可謝清昀盯著這朵小花兒,呼吸都幾乎要停了。
有微風拂過,裹挾而來更濃鬱的藥香。
謝清昀目光死死地盯著一隻小幼崽的屁股蛋,震驚,錯愕,疑惑,種種情緒在他眼底不斷翻湧著。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謝家人才會有的小花胎記,怎麽會出現眼前這隻幼崽身上!
這朵小花,他,清衡,他們都有。
他的胎記在腰間,清衡的在腿上,而這隻小幼崽的——
在屁股蛋上。
謝清昀覺得自己的記憶都要錯亂了。
“你,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啊?!”
他從不近女色,清衡也一樣。他們兄弟倆雖在某些理念上不合,但在私生活上,還是很合的。
他們都很潔身自好。
不,應該說,他們謝家男人全都很潔身自好!
謝清昀被眼前的這隻崽,給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咳,咳咳。”
小褲子久久沒有穿好,被風吹到了的崽,皺著小臉,閉眼咳了咳。
他的咳聲,喚醒了謝清昀。
謝清昀俊臉恍惚的把褲子給崽穿上,外套給崽裹好。
把崽穿的暖暖和和後,他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我真有孩子了?”
這世界是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舅舅:就很突然,沒有半點準備/恍惚臉
——
第12章
謝清昀很想繼續懷疑人生下去。
可時不時就咳嗽的崽,讓他沒法再待在原地。
他單手托著睡著的崽,去找崽崽需要的藥。
一路上,他都在喃喃:“哪兒來的,到底哪兒來的?”
雖然懷裡的崽一聲又一聲的叫著他舅舅,但謝清昀完全不覺得這是清衡生的崽崽。
他寧可相信崽崽認錯了娘,都不相信清衡能生崽。
如今的謝家人,只剩下他跟清衡了。既然清衡不可能跟人生崽,那麽,這隻崽只能是他的。
“我什麽時候破的身?”
多年守身如玉的謝清昀,一邊思索,一邊手上不停的繼續摘著藥。
他努力複盤過往記憶,最後,隻勉強檢索出了一段可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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