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人,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各種各樣的人,座位更是早就被坐滿了,兩個人的座坐三個人、三個人的座坐六個人的比比皆是。
雪萊之前看過地圖,從這裡到杜哈特要走整整十二個小時,就算這裡的人減去一半他都不可能有位置可坐。
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眼前一黑雙腿發軟。
就在這時,伊雷突然指著窗外大聲地喊了一句,“臥槽,那什麽東西?”
車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趁此機會,伊雷突然彎下腰,像泥鰍一樣靈活地鑽到了車廂後方,精準地在一個大哥起身下車的下一秒把自己的屁股放了上去。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把雪萊看得目瞪口呆。
一些人反應過來,用憤怒的目光看向伊雷,後者則滿不在乎地往後一靠,胳膊肘散漫地搭在座椅靠背上。
幾秒後,火車重新開動,雪萊被人群推著踉蹌了幾步,才總算抓住一塊靠背穩住。
“老板!”
就在這時,伊雷越過好幾條大腿叫他,“愣著幹什麽呢,不過來坐?”
雪萊怔了一下,瞪著他跟別人嚴絲合縫的屁股。
坐什麽?坐哪?
然後他就看見伊雷大大方方地衝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 第37章 值得保護的人
雪萊瞪過來的漂亮藍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了四個大字:你瘋了吧。
座位有限,其實整列火車上這樣坐的人並不少,母子、伴侶、甚至關系好的兄弟。肉山肉海地疊在一起,根本沒人在意所謂的社交距離。
但雪萊是個開跑車出門、坐飛機也要買頭等艙的人,讓他接受在公眾場合往別人腿上坐簡直是不可能的。
而伊雷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
“快點啊。”伊雷拍了拍大腿催促道,“走那麽長時間不累嗎?”
雪萊漲紅了臉,“不可能!”
此時人群已經把他推到了伊雷的座位邊緣,雪萊的一身高級大衣被擠出了無數道皺褶,連扣子都崩掉了一個,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而且看得出來,雪萊的腿已經軟得快要站不住了。之所以沒摔倒,全靠前胸貼後背的人群和一口仙氣吊著。
伊雷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板了,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行了趕緊過來吧。”
“不行!”雪萊瞪著眼睛掙扎,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行。”伊雷又去拽他,“大家都這麽坐,又不是你一個。”
“不行!”雪萊執著地抗拒。
“你乖乖坐下還沒人看你,再強下去全車人都要看咱倆吵架。”伊雷壓低聲音說。
雪萊的臉上一燙,不由得抬起頭環顧四周,果然有幾個人迅速把目光收了回去。
趁這個機會,伊雷直接伸手勾住雪萊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後者本來就已經腿軟得快要站不住,被輕輕一帶,就跌坐在了伊雷的大腿上。
伊雷則行雲流水地用雙臂圈住雪萊的上半身,防止他突然抽什麽風再站起來。
但事實是,走的時間太久,雪萊的腿部肌肉已經到達了疲勞極限,強撐著站立的時候還沒有太大感覺,一旦坐下就瞬間喪失了所有力氣,別說站起來了,就連往前挪一點都辦不到。
他的屁股結結實實地跟伊雷的胯部緊貼在一起,每一處都能感受到熱度和彈性,甚至連伊雷牛仔褲上的皺褶都能清晰地描繪出來。
“你……”雪萊徒勞地掙扎了兩下,卻發現雙腿根本不聽使喚,動一下就開始打顫。
伊雷的易感期還沒過去嗎?還是說他的體溫本來就是這麽高的?
怎麽連這股帶著笑意噴在他後頸上的呼吸都帶著這麽滾燙的熱意?
“老板,你真的好瘦。”伊雷用手圈住雪萊的腰,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頸窩處點著,“在南特成天大魚大肉的,怎麽也沒把自己吃胖點?”
“誰跟你說我整天大魚大肉了?”雪萊從牙縫裡擠出這麽一句。
“那也該比我夥食好吧。”伊雷用食指在雪萊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一點肉都沒有,輕得跟片紙似的。”
“是,就該吃到二百斤,這會兒能一屁股坐死你。”雪萊咬牙切齒地說。
伊雷不知道被戳了什麽奇怪的笑點,把頭埋在他鬢角附近抽風似的笑個不停。滾燙的呼吸直往雪萊的耳畔打,惹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就往前躲。
然而他大腿還是使不上勁,結果只是勉強在伊雷的腿上蹭了兩下。
伊雷倒吸一口冷氣,按住雪萊的膝蓋,“別亂動,要起了。”
雪萊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殘酷的冷笑,“起著吧,活該。”
伊雷總算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一連兩個小時,他們都只能以這種別扭又親昵的姿勢疊在一起。大腿被壓得發麻還算不上什麽,更要命的是從雪萊身上不斷傳來的熱度和信息素,像煉獄烈火一樣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
散發著誘人芳香的腺體始終在他眼前幾寸的地方晃動著,他卻只能聞聞味道,什麽都乾不了。
雪萊的皮膚似乎是不易留疤的體質,先前的標記留了那麽深的傷口,現在卻光潔、完好,幾乎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連那份一起注入進去的信息素,味道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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