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能聽的嗎?寇棲聽得頭大,皺著小臉,“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真覺得你醉了。”
他好像還聽他爸說起過,“我爸對把你好好送回家,特別滿意來著。”
余茹:“……我都說了我沒醉。”
寇棲:“哪個酒鬼會說自己喝醉了。”
這回沉默的人輪到余茹了。
寇棲扶額,“誰會在喝完酒之後表白啊?”
余茹自有她的道理,“那我認真表白被拒絕不是很丟臉嗎?當然要營造氛圍呀!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氣氛有多好。”
寇棲的沉默震耳欲聾。
不行,這倆人完全不靠譜,“戀愛”的“愛”還是算了,他看看能不能從親情這方面下手吧。從親情下手也不能看家裡,得放眼到外面,比如——
林牧時和他爺爺奶奶。
寇棲打響指終於成功了一次。
*
提前打過招呼,寇棲背著畫具再次來到林家老宅。林家老宅有一種獨屬於古風的韻味,傭人穿的也是色調統一的唐裝,穿過亭閣朝他走來的林牧時,仿佛畫中人,墨色的眼眸是點睛的一筆。
這次練習畫畫是次要的,主要是捕捉適合的一瞬間。
兩人並肩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牆沿上的麻雀嘰嘰喳喳的湊到一起,寇棲盯著看,“感覺住在這裡,每天的心情都會更好一點。”
“你想住,可以來。”林牧時垂著眼睫,或許是因為陰沉的天氣,情緒流露出低落。
寇棲無法無視,擔心地蹙眉:“你怎麽了?”
林牧時捉住他的手貼在臉上,低頭注視著眼前人,“有點心煩。”
手心碰觸的臉有些涼,寇棲不忍掙脫,乾脆伸出另一隻手揉搓,扯了扯,將那張俊臉弄得暫時變型,“為什麽?”
林牧時沒回答,但寇棲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他們剛走到花房不遠處,就聽到林奶奶又在罵她那沒心肝的兒子,說是生的時候難產,估計那個時候腦袋就出了問題,才會一次又一次地乾不著調的事。
“他們又不是沒孩子,禍害了這個又想禍害那個的。”
“田家的小姑娘和當初的林琳同一天生日又怎麽樣?這能說明什麽?說長得像,那林琳當時都沒長大,怎麽就看出來像了?”林奶奶一肚子的火氣,對著面前的老爺子發脾氣,“你也不知道管管你兒子!”
林老爺子被訓得狗血淋頭,一轉頭,看見了正在假裝背景板的寇棲,活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哎呀,牧時的朋友又來了,別讓人家看了笑話。”
林奶奶一拍桌子,“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他們丟人現眼的事乾的還少嗎?你必須站在你孫子這邊,別給他們好臉色。”
林老爺子唯唯諾諾地點頭,完全看不出當初叱吒商界的狂勁兒。
態度可以,林奶奶呼出一口氣,看向無所適從的寇棲,一臉慈愛道:“奶奶這次再給你們做曲奇吃。”
寇棲:“……謝謝。”
林奶奶生氣的模樣還挺嚇人的。
不敢吱聲。
寇棲又被帶到了之前吃曲奇的客廳,再次看到那滿牆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具有意義,他選塊大點的畫布,能畫出這樣的效果嗎?他突發奇想道:“林牧時,你有點像麻雀。”
林牧時望向他,“哪裡像?”
灰撲撲又小巧的鳥類。
“冬天,別的鳥知道冷了,就往南方飛,麻雀就多長點兒羽毛,待在原地硬挺著。”寇棲不知道林牧時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撩起眼睫,琥珀色的眼瞳靜靜注視著眼前人,“你說為什麽?”
林牧時沒從鳥類的生理構造方面回答,輕聲道:“因為,曾經是春天。”他也曾有過堪稱完美的幸福家庭,身為林琳的時候。
他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
寇棲撇撇嘴,“但你當務之急是讓自己沒那麽冷。”而且他認為春天很難回來了。
林牧時牽動嘴角,“不是有你嗎?”
寇棲一愣,被盯著,莫名其妙有點臉熱。他輕咳兩聲,鄭重點頭,“那確實。”有種突如其來的使命感,怎麽回事?
……
寇棲再次吃到曲奇。
江項是喜歡在朋友圈刷屏的人,有事沒事都愛發兩條,在去旅行後就更過分了,寇棲又對他近日的活動好奇,因此養成了有事沒事看兩眼朋友圈的習慣。
果然,一點開,江項的朋友圈就在最新一條,說是正在跟附近的大哥一起釣魚,配了張和大哥的合照。
他繼續往下翻,看到了田文玉半個小時前發的朋友圈。
是和林母的合照。
合照的背景似乎是一面照片牆,屬於林琳的,其中兩張寇棲見過,是和林母初遇時,林母展示給他看的,一張有淚痣,一張無淚痣。林母應當是非常喜歡這兩張照片,所以才會放到最中間的位置。
這次不像之前那樣只能草草掃上一眼,寇棲越看越覺得沒淚痣的那張說不出的眼熟,不是像思思,而是——
“小棲,你真的要在這裡住兩天嗎?”林奶奶的話將他的注意拉回。
寇棲小聲“啊?”了一聲,不明狀況,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林牧時。
“你不是說在這裡住心情會好嗎?”
寇棲:“……”那也不代表他要來住好嗎?
林奶奶已經熱情地抓起了他的手,“來住兩天也挺好的,熱熱鬧鬧的,要我打電話通知你家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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