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周稷的媽媽?
周鼎元不太確定,“您?”
電話裡頭的人像是聽出了周鼎元的疑惑,開門見山道:“最近周稷有沒有聯系過你啊?”
果然是周稷的媽媽,周鼎元隱約察覺到不對,立馬清了清嗓子回話,“最近打過幾次電話。”
上一次周稷好好說話,還是兩個月前了,當時周稷還在因為幫扶對象的事情煩惱,後來也有通過電話,但都是簡單聊了幾句,這樣算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跟周稷見面,周稷也沒有提過要過來吃飯。
一想到周稷曾經聽過,那個幫扶對象是個神經病,周鼎元隨即問道:“阿姨,是不是周稷出什麽事了?”
電話裡頭一陣沉默,要不是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周鼎元都以為對方掛斷了。
季遷在一旁用口型提醒他,“可能是電話裡面不方便說。”
周鼎元會意,“是不是電話裡不方便說?”
“你現在方便嗎?阿姨想來見你一面。”
周鼎元茫然地看著季遷,心說就算是周稷媽媽現在從市裡趕來,也得好幾個小時之後吧,沒曾想到周稷媽媽又開口了。
“我已經到縣裡了,現在剛下出租車,就在你家巷子外面的街上。”
周鼎元差點驚到了下巴,但是人家來都來了,總不能說不見,“那您來吧啊,我現在在家的,您知道具體位置嗎?”
“知道的,打擾你了。”
掛了電話,周鼎元還有些震撼,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招待周稷的媽媽,還是季遷先反應過來,用最快的速度將一樓收拾了一下,周鼎元還想誇季遷反應快呢,門口就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除了周稷媽媽以外,還有個意外來客,自己的便宜親爹也來了。
周銳進繃著一張臉,看得出來他極其不願意踏入這個地方,畢竟曾經在這裡的生活,被他視為了人生的汙點,周鼎元有點好奇,周稷到底怎麽了,才能讓周銳進親自上門來找自己。
周稷媽媽怕周銳進跟周鼎元起衝突,她輕輕拉周銳進一把,轉頭對周鼎元又笑得很溫和,“鼎元啊,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打擾你。”
周鼎元沒覺得有什麽打擾的,就當是給周稷面子,他招呼兩人進來坐,還特別體面地拿出了家裡沒用過的套杯,給兩人倒了茶,他直接繞過周銳進,隻跟周稷媽媽說話,“阿姨,周稷怎麽了?”
說到周稷,周稷媽媽臉上的笑容淡去,肉眼可見的疲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鼎元,你知道周稷有個腿腳不好的幫扶對象嗎?”
能不知道嗎?對方還是個神經病同性戀呢,周鼎元蹙著眉頭,“那個神經病是不是病發把周稷給打傷了?”
周稷媽媽一梗,表情很複雜,最後只是搖搖頭。
“周稷是不是吃虧了?這神經病是個瘸子還能這麽不安生?你們有沒有聯系周稷?”
一連好幾個問題,周鼎元完全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還是一旁的季遷按住他的手背打斷道:“你一下子問這麽多,讓阿姨怎麽回答?”
從進門到坐下都沒有說話的周銳進,此時臉色大變,他的視線停在兩人交疊的手上,脫口而出,“你倆什麽關系?”
這問題給周鼎元直接問蒙了,他不是怕將自己跟季遷的關系告訴他這個死人爹,他只是沒想到周銳進能這麽敏感,照理來說,他倆也沒有什麽越界的行為,沒有引起人想入非非的互動,周銳進怎麽會這麽問?
周銳進見周鼎元不說話,噌地站了起來,表情猙獰,指著周鼎元的手直打哆嗦,“我從剛剛進來就覺得奇怪,家裡怎麽會多個陌生男人,你倆什麽關系?是不是你教會周稷……同……亂搞關系的?”
周鼎元也是個一點就炸的暴脾氣,特別是面對他這個死人爹的時候,跟誰比嗓門大呢,也不看看是在誰家。
“我跟誰住一起跟你有關系嗎?你還是這兒戶主呢,你算什麽啊?你喊那麽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家呢。”周鼎元氣不過,“我他媽亂搞什麽關系啊?我就跟他一個人搞過,比你感情生活檢點得多!”
周銳進臉上掛不住,一陣青一陣白的,“你敢這麽跟你老子說話?你媽怎麽教得你?一點家教都沒有!”
“你還敢提我媽?要不是我媽讓我別跟你計較,你還有機會進這個家門,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周鼎元媽媽臨死前都在囑咐他,不要受上一輩人的影響,讓他放下自己和他爸爸的事情,過屬於他周鼎元自己的生活。
“你算哪門子老子啊?你以為你射了一泡,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周銳進是個非常自大的鳳凰男,即便是沒有照顧過周鼎元,在周鼎元面前還是做足了當爹的架勢,他氣得面紅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剛想抬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周鼎元面前,看似是攔住了周鼎元,實則是捏住了周銳進的手。
“叔叔,消消氣。”
季遷力氣大得驚人,周銳進掙扎無果,動彈不得,手腕又燙又疼,只能乾瞪著一雙牛眼睛發狠。
周稷媽媽趕緊將兩人分開,低聲衝周銳進呵斥,“你這是幹嘛啊?非得劍拔弩張的嗎?我們本來就是有求於人,你就不能態度好點?”
周稷媽媽把周銳進推出了鋪子,獨自一個人折了回來,跟周鼎元道了個歉,“實在不好意思,你爸他性子有點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