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積極啊?”周鼎元隨口一問,話趕話道,“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男人嘛,都是為了那點兒事。
季遷蹙著眉頭,一臉複雜地盯著周鼎元,硬生生給周鼎元盯得汗毛豎立,渾身不自在。
周鼎元覺得自己也就是一句玩笑話,萬一季遷真的對人家有意思,他這個當兄弟肯定會……
周鼎元猛地想起季遷那句“跟旁人保持距離”,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叫自己跟於丹珍保持距離。
“你真對她有意思?”周鼎元語氣篤定,不像是在反問。
自己積極無非是想快點教完,不想拖泥帶水的,減少周鼎元和於丹珍見面的機會,怎麽在周鼎元眼裡就成了對對方有意思。
季遷真想撬開周鼎元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麽構造,他到底是故意這麽問,還是真的傻?
“周鼎元。”季遷脾氣再好,對自己beta的容忍度再高,聽到周鼎元這麽問,他還是忍不住上火,語氣很衝道,“你是故意的嗎?”
周鼎元被季遷給問懵了,怎麽就是他故意的了,他故意幹啥了?自己這不是關心他嘛,季遷這麽大火氣幹嘛?
“你……生什麽氣啊?”有意思就有意思唄,難道季遷還怕自己跟他搶嗎?他要真有這個意思,自己還能不幫他?
第26章
兩人無聲對視了一陣,季遷先敗下陣來,alpha的人生第一課就是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個連情緒都控制不住的alpha,以後也會控制不住信息素,濫用信息素壓製的alpha是卑劣的,是可恥的,季遷不屑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的伴侶施壓,但繼續面對周鼎元,季遷害怕他繼續故意說些激怒自己的話來,只能深吸一口,轉身上了樓。
周鼎元被季遷這一驚一乍的動靜弄得摸不著頭腦,他叉腰面向樓道口的方向,“神經病吧?誰又惹你了?自己也就開玩笑問了一句,一句話不對付你就甩臉子,真難伺候。”
大男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喜歡被人戳破就惱羞成怒也太孬種了,他媽的,自己又不是季遷肚子裡的蛔蟲,誰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神經。
周鼎元罵完有點缺氧,腦瓜子嗡嗡的,扶著縫紉機坐下後才緩過來,他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越想越覺得窩火,拿過旁邊需要改動的衣服就開始工作,與其跟季遷生氣,還不如多掙點兒錢。
等手頭上的衣服改完,周鼎元堵在心口的氣居然還沒下去,果然生氣不能堵只能疏通,他抬頭看向門口,冷冷清清的,這個點兒周遭的街坊早就睡下了,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覺得挺沒勁的,關了卷簾門往樓上走。
樓道原先是有一盞聲控燈的,前段時間燈泡壞了,周鼎元犯懶一直懶得換,加上之前不管做到多晚,季遷都會等著他關門,兩個人一起上樓,有燈沒燈沒什麽差別,今天輪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沒燈還挺黑的。
周鼎元覺得自己有點矯情,老早之前沒有季遷的時候,自己不是也這麽過來的,怎麽有個人在家裡後,自己會想這麽多有的沒的,還會覺得黑。
沒在二樓樓道口多停留,周鼎元繼續朝樓上走,他還得上頂樓澆花,在三樓的時候他特意停頓了一下,躲在樓道裡偷看季遷的房間,季遷的房門緊閉,門縫裡一點兒光都沒有,估摸著應該是睡了。
操,他倒好,想睡就睡,想起就起,想買東西就要,想生氣就生氣,真是給自己養了個活爹。
周鼎元忍住敲門的衝動,氣衝衝地上了頂樓,他伸手打開了開關,昏黃的鎢絲燈泡亮起,晦暗的光線下視線裡的東西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周鼎元走到水缸旁,這才發現地上的水漬,他順著水漬的方向看了過去,頂樓上所有的植物都被澆過水了,不少葉子上還沾著水珠,一看就是前不久剛澆得水。
這個家裡隻住了兩個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季遷會上樓來給花澆水。
不知道為什麽,周鼎元憋屈在心口的怒氣一下子消了大半,還算季遷是個人,眼裡多少還有點活。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有種季遷也把自己這兒當成家的感覺,這麽一想,周鼎元確實不太想季遷喜歡於丹珍,他倆要是看對眼兒了,季遷不得從自己這兒搬出去啊?
周鼎元有點唾棄自己,怎麽老是不盼著季遷好呢?大概是自己的單身固然可怕,但是好友的脫單更讓人揪心吧。
隔著門板,季遷聽到了周鼎元上下樓梯的聲音,澆完花自己的情緒平複不少,躺下來細細琢磨,他挺慶幸跟周鼎元吵架,如果不吵架,他還得糾結今晚要不要跟周鼎元睡一張床。
在感情上,季遷自詡是一個傳統的人,雖說兩人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上,做實了伴侶的事實,但兩人始終還沒有領證登記,主動跟周鼎元睡一張床顯得有些孟浪,如果不躺在一起吧,又怕自己的beta多想,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負責的alpha。
季遷翻了個身,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還是得盡快跟周鼎元提登記結婚的事情。
照自己對周鼎元的了解,他媽媽去世,現有的親人也就是爸爸、繼母和弟弟,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親戚,要不要邀請還得問問周鼎元的意思。
不過自己現在孑然一人,只能暫時委屈周鼎元了,以後……
以後怎麽樣,季遷還沒來得及設想,眼皮子沉甸甸的,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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