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麽都沒變,好像什麽都變了,周鼎元心裡不得勁,他知道這事沒有翻篇,季遷在跟他生氣,可是季遷憑什麽生氣啊?
第48章
周鼎元很難受,他說不上來具體是因為什麽難受,可能是因為莫名其妙被季遷給睡覺,也可能是因為被季遷睡了之後,季遷真的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並且還非常硬氣地冷落自己。
可要周鼎元拉下臉主動跟季遷求和他又做不到,心裡總有什麽東西堵得慌,所以懦弱的他選擇逃避,幸好在季遷出院後的日子,自己緊趕慢趕,將所有要發的貨都趕了出來,現在每當晚飯後,自己都能出來躲一會兒,避免跟季遷關著卷簾門獨處。
現在天黑得快,周鼎元剛走到社區公示牌前,天色便有些灰蒙蒙的,他見幾個街坊站在公示牌前交頭接耳,反正閑來無事,他也湊上前去看熱鬧。
“這寫的什麽啊?”結果幾個老頭都老眼昏花,沒戴老花鏡,壓根兒看不清楚。
周鼎元撥開人群,走上前去,大致瀏覽了一下派出所處的公告,“這是那小偷的畫像。”
這畫像畫得是相當模糊,唯一有特征的,就是這個人左臉上有個大痦子。
“就憑這畫像想抓到人?估計小偷親媽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有個老頭接過話,“我聽我醫院的熟人說,老梁頭受了驚嚇,沒記住小偷的長相,也就記得他臉上有個大痣。”
周鼎元正跟幾個老頭聊八卦聊得起勁了,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忽然拉緊了拉鏈轉頭朝巷子裡走去,陌生人,好像是沒見過的。
“小周,你說那小偷還會不會回來啊?”
周鼎元回過神,“現在風聲正緊呢,他可能沒這麽大膽子,不會頂風作案吧,但也說不準,最近你們記得鎖好門窗,別給陌生人開門。”
說到這兒,周鼎元又朝來的路看了一眼,剛才的陌生人已經沒了蹤影。
一股異樣在周鼎元心中升起,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很快自我安慰,不會的,他自己都說了風聲緊,這小偷就算要再下手,也得等風頭過去了。
因為小偷出沒,晚飯後散步的人也都紛紛回了家,街上沒多少人,周鼎元也覺得挺沒勁了,攏緊了外套,朝著鋪子的方向走去。
卷簾門被拉下了一半,周鼎元彎腰鑽了進去,高度沒有掌握好,後背哐的一聲撞在了門框上,那驚天動地的響聲驚動了在躺椅上打盹兒的季遷。
季遷緩緩睜開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周鼎元尷尬地別過臉,手指在鼻子上揉了揉,“要睡你上樓睡唄。”
季遷沒有回話,坐著醒了一會兒神,起身看到了放東西的小房間房門虛掩著,他想問什麽來著,看向周鼎元時,周鼎元東摸摸西碰碰,一副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麽的樣子,他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隨即超樓上走去。
等季遷一走,周鼎元這才松了口氣,他從抽屜裡拿出鑰匙關門,鎖了門後,又習慣性將鑰匙放到了縫紉機上,在一樓等了一陣,等到季遷上了三樓,他這才慢慢悠悠上去。
周鼎元覺得自己很窩囊,明明時自己家,明明佔便宜的是季遷,他半點硬氣不起來,躲躲藏藏的,還得看季遷的臉色,卑微得要命。
“媽的。”
進浴室前,周鼎元還罵罵咧咧的,遇上季遷也算是自己倒霉。
簡單衝了澡後,周鼎元擦著頭髮出來,他想偷懶來著,又想起了季遷嘮叨的話,他只能認命拿出吹風機吹頭髮,他頭髮短,熱風穿過發絲,兩三下就吹得差不多了。
耳背還有吹風機嗡嗡的余音,周鼎元摸出手機,打算睡前刷會兒視頻。
周鼎元關了燈,手機的光打在他的臉色,他最近老是會去想季遷,想季遷心裡在想什麽,想季遷一個人在三樓幹什麽,想著想著,眼皮子就有點打架。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周鼎元睡意朦朧,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房間進了人,一道黑影晃到他眼前,他差點叫出聲,下一秒,嘴被捂住了,緊接著是熟悉的中藥味。
“別叫。”黑暗中,季遷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些日子兩人鬧別扭,周鼎元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跟季遷相處,他垂著眼睛看向季遷的手,注意力全在季遷身上的味道上,季遷什麽意思,白天裝得三貞九烈的,晚上又搞突然襲擊嗎?
“家裡好像進來人了。”
這話直接心猿意馬的周鼎元回過了神,他對上季遷的眼睛,像是在詢問,又像是仔細 聆聽。
季遷沉聲道:“我想,應該是我在樓下打盹兒的時候進來的,躲在放貨的小倉庫裡,我剛剛在二樓聽了一陣,人還在下面。”
周鼎元掰開季遷的手捏在手裡,“你確定?”
季遷一臉嚴肅地衝周鼎元點頭,周鼎元左右看了一圈,果然小偷也是要過年的,看到雞毛撣子後就想抄家夥下樓,結果被季遷一把按住。
“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手裡有沒有武器,有沒有同夥,他膽子這麽大,敢在風頭上接二連三作案,我怕他是個不要命的歹徒,我剛剛已經報警了。”
報警,確實要報警,還是季遷想得周到。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麽乾等著嗎?”
“你想把他嚇走,還是把人抓住?”
這話問的有些多余,周鼎元肯定道:“肯定是把人抓住啊。”省得大家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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