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遷不說話,周鼎元自己更不可能揪著洗碗的事情說個沒完,兩人吃完早飯,周鼎元便著急往麻將館跑。
季遷把他叫住,“我需要用電腦。”
周鼎元倒也沒那麽吝嗇,“你用唄,台式的,我房間還有個筆記本,密碼都是六個8,我走了。”
周鼎元這麽急急忙忙的,季遷也沒有攔著他,周鼎元這人不靠譜的,出路還得靠自己找,想要了解自己的現在的處境,上網是最好的選擇。
電腦桌上全是花生瓜子殼,煙灰缸裡的煙頭早就插滿了,煙灰都飄到了鍵盤上,可謂是一片狼藉,衛生條件差成這樣,周鼎元都舍不得收拾一下。
季遷忍住作嘔的衝動,拿過紙巾,將自己要用的地方擦了好幾遍,看著稍微整潔一點的桌面,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季遷研究了一下電腦,很快找到了開機鍵,短暫的等待後,屏幕亮起,他輸入密碼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非常暴露的美女桌面。
季遷停頓了一下,隨後無視,他大致看了一眼周鼎元的電腦,電腦桌面上的東西很少,除了電腦本身自帶的幾個應用程序外,只有一個瀏覽器,一個聊天軟件,還有幾個沒有修改名字的文件夾。
季遷隨手點開一個文件裡面的視頻,赤裸的畫面布滿整個屏幕,音響音量也開到了最大,女人嬌滴滴的喘息聲響徹整個鋪子。
“低俗。”季遷實在沒有忍住,惡狠狠地評價,並且飛快關掉了視頻,他算是看出來了,周鼎元這個beta腦子裡就沒有正經事,吃喝玩樂,除了打牌,就是女人,連自己鋪子的生意他都顧不上的。
季遷沒有再繼續亂點,他生怕汙染了自己的眼睛,打開了瀏覽器,在網頁上不斷搜索著他需要的信息。
搜索了好一陣,季遷總算是有點明白了,他現在壓根兒不在原來的國家,與其說是不在原來的國家,不如說和之前根本就不是同一維度,這個社會似乎和他成長的社會很相似,科技發達,人類文明都達到了一個統一的高度,只是這個社會只有兩種性別,男人和女人。
自己到底是怎麽來到這兒?是因為那場車禍嗎?自己又該怎麽回去呢?有一個可怕的問題縈繞在季遷的心頭,他還回得去嗎?
如果回不去,一個沒有身份,沒有金錢,沒有人脈,沒有學歷,一無所有的他,該怎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
季遷抬頭看了一圈這間破破爛爛的裁縫鋪,難道得靠這個鋪子,靠那個整天只知道打牌看片兒的周鼎元?
“小周?你在不在啊?”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一位頭髮花白,佝僂著身子的老奶奶顫顫巍巍地進了鋪子,手裡還提著一個塑料袋。
老奶奶老眼昏花,只要鋪子裡有人,她就當是周鼎元,她舉著塑料袋搖晃,“你給我改改這條褲子,好好的,我閨女不穿,丟了可惜,你改了我穿。”
季遷連忙起身解釋,“周鼎元出去了,晚點才會回來。”
老奶奶盯著季遷看了好一陣,這才認出對方不是周鼎元,嘴裡念念有詞,“出去了啊,我還以為是他呢,我看著門開著的。”
說著,老奶奶失望轉身,蹣跚著往店外走,季遷歎了口氣,老人行動不便,就算離得不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他開口將人叫住。
“您等一下。”季遷四下看了一圈,拿起旁邊的紙幣,“您把褲子放在這兒吧,您告訴要怎麽改,我記下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他,您明天再來拿,這樣行不行?”
老奶奶一口答應了下來,還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接下來的時間,季遷一邊上網,努力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一邊幫周鼎元接待客人,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店裡燈光有些暗,天色也漸漸晚了下來。
季遷捏了捏鼻梁,他也算是對他身處的環境了解了個大概,接下來要做的可能就是兩件事,一是想辦法找到回去的路,二是掙錢。
他現在的心情很平靜,大概是周鼎元給他的衝擊太大,這個陌生世界反倒顯得正常了一些,既來之則安之。
季遷還在想周鼎元什麽時候回來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了熟悉的歌聲,周鼎元哼著歌,臉上洋溢著笑容,提著一袋兒鹵菜出現在了門口。
“沒跑呢。”周鼎元贏了錢,心情大好,他隨手將鹵菜丟在了縫紉機上,“贏了,今晚加菜。”
季遷似乎對他贏錢並不是很在意,拿出那張被鹵菜壓著的草稿紙,又指著衣架上的幾件衣褲,“有客人來找你,我幫你都記下來了,你有時間就早點給人改出來吧,要求我都寫在了紙上。”
周鼎元拿過草稿紙一看,看向季遷的眼神裡閃著光,“喲,你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能幫我看鋪子的。”
季遷並不覺得周鼎元的話是在誇他,他要幫他自己,所以得跟周鼎元好好談談。
“你的經濟來源就靠著這間裁縫鋪。”
碗櫃裡,乾淨的碗筷已經所剩無幾,周鼎元拿了兩個大海碗將就著用著,他將另一副碗筷遞給季遷,“對呀。”
季遷接過碗筷放下,沒有著急吃飯,“那今天打了一天的牌,如果沒有我在,一整天都沒有生意。”
“對呀。”
“那你錢從哪兒來呢?”
周鼎元理直氣壯地拍了拍口袋,“我贏了啊,這不比我乾一天活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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