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
他還想解釋些什麽,另一側的藍色魚尾接近:
“星澈,你不應該把柏銀的安危當作你想重新翻身的籌碼。”
藍恩·星煥一臉嚴肅, 用指責的語氣控訴星澈。
星澈想對西加爾說的話被打斷,又聽到星煥如此“有理有據”的提到柏銀,十分不悅, 挑起眉毛:
“大哥,你真的很喜歡管我的家事。”
“你這次把柏銀強行帶去戰場,就是在拿他的生命做賭注!”星煥自以為非常為柏銀著想。
星澈覺得好笑,語氣嘲諷:“大哥,什麽叫為了讓我翻身而拿柏銀的性命做籌碼?我和他難道不是雙贏?如果沒有我主動提出去戰場,請問誰會發現風加大人的異常,誰會為柏銀將軍洗刷罪名?大哥你嗎?”
他故意放大聲音,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到“大哥你嗎”四個字。
“你!”
星煥的臉色驟然變得很差。
“大哥,”星澈銀眸閃爍戲謔,
“你不會還想耍耍你的嘴皮子, 以為就能把柏銀困在你的那種小地方吧,還是說, 你覺得你可以代替我,贏下這場戰爭?”
“星澈, 你在胡說什........”
“好了,”
西加爾用另一隻手輕輕握住星煥的手,示意兩人冷靜,她的臉上仍然帶著母親特有的慈愛神情,只是看向星澈的時候——
她眸中仍然多了些那種很奇怪的悲哀。
“你們兄弟兩個從小擅長的地方就不一樣,現在小澈因為受傷而失憶,各方面都和以前變化很大,既然他願意重新開始,想要改善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是好事,小煥,你作為哥哥,應該支持他。”
西加爾側眸看著星煥。
“母親,我一直都很包容他!但是你看他說的這些話!”
星煥忍不住反駁。
握著星澈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後松開,西加爾雙手疊在小腹前,微微對星澈歪頭:
“小澈只是為柏銀打抱不平,我相信.........他以後會和哥哥好好相處的,對嗎?”
綠眸倒映著星澈的身影,有那麽一瞬,星澈覺得,自己好像被她看穿了。
須臾,喉結微微滾動,他收回臉上的嘲諷,露出了一個弧度很小,但很真摯的笑:
“我會的,母親。”
........
星澈趕到醫院時,柏銀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被包扎好,整條魚躺在硨磲病床上,眼睛閉著,眉頭仍然皺的很緊。
“他的尾巴,沾到了那些海妖體表的粘液,不會受傷吧。”
星澈有些緊張地詢問換藥的護士。
小護士是個模樣可愛的黑尾少女,聽到星澈的詢問,有些驚訝地回頭:
“不會有事的,殿下,您放心吧,海妖體表的粘液是有毒性和腐蝕性,但是人魚鱗片在破損會第一時間形成短暫的保護膜,柏銀將軍受治療很及時,不會影響到內部的傷口的。”
星澈於是松了口氣,點點頭。
只是身側那名小護士仍然撲閃著眼睛看著自己,滿臉訝異。
星澈:?
“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星澈有些納悶,難道是自己身上有什麽破相的地方?
小護士露出一個微妙的眼神,滿臉求知欲:
“二皇子殿下.........您,真的和大家說的一樣,對........柏銀將軍,情根深種啊,是浪子回頭了嗎?”
小護士瘋狂眨眼睛。
星澈:.........我就知道沒有好話!
他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都是誰說的?”
“大家都這麽說。”
“大家是誰?”
小護士收回笑容,站直身子:“民間傳聞。”
星澈無奈地捏了捏印堂:
“.......對,沒錯,我就是浪子回頭了,我現在非柏銀將軍不可。”
他決定破罐子破摔,索性把這“傳聞”落實,也算是為自己“重新做魚”做一個異性關系上的基礎鋪墊。
於是小護士就像收獲了寶物一樣,聽到星澈的承認,滿臉欣喜,轉身離去,連尾巴都一蹦一跳的。
........
星澈等那小護士離開病房後,重新走到柏銀床邊。
柏銀的淺金色魚尾被深綠色的海草一截一截完好地包裹住,星澈之前見過這種繃帶,這種特製的海草繃帶有清涼消炎的作用,而且對人魚傷口的愈合很有效。
魚尾佔據了整片硨磲床鋪,星澈只能坐在陪護的小凳子上,雪白魚尾蜷起,呈現一種很滑稽的弧度,星澈像半個縮起的魚球。
垂眸注意到床側有小片掉落的淺金色鱗片,因為太小,很容易被人忽視。
星澈小心翼翼地撿起,放在掌心仔細觀察:
柏銀的鱗片和自己的不太像,也許是雌魚與雄主的區別,自己的鱗片要更厚一些,邊緣是很粗糙的鋸齒形,而柏銀的要更薄,邊緣非常整齊,呈現完美的圓潤弧度。
星澈輕輕把小鱗片攥在手裡,再抬頭看著柏銀蒼白的臉色,覺得有些可愛:
身強體壯、狂妄的雄主擁有更寬厚的鱗片,自己偏偏因為是穿越來的白鰭豚,天性容易害羞,而雌魚是身形要小一些,本應是眾人口中柔軟體貼的雌魚,連鱗片都是薄而圓潤的,可是柏銀偏偏與其相反,有著獨一無二的鋒利與不屈,這種反差........
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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