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赫嘴角微顫,忍者眼眶的紅,同樣向她笑:“我記得,我全都記得,你不要說話了,先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不行了,上個月做的夢,其實已經預言到今天了.........”
西加爾說一句話,就要胸口劇烈起伏好幾下。
星赫有些壓抑不住悲痛,忍不住低頭強行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只是,我還是不那麽想接受——怪我,我還是沒有將人魚詛咒的破解方法找到。”
西加爾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星赫的手背,搖了搖頭:
“我們找到了,不是嗎?就像你的母親那樣,生命來來往往,直到我們找到最後的生命真諦,不能放棄的,星赫。”
說著,西加爾抬眸,看向星煥、星澈和星願。
星赫垂著頭閉目須臾,似乎是終於壓抑住了那份洶湧將出的悲傷,重新抬起頭,滿目通紅,輕輕松開握著西加爾的手,站起身,看著星煥和星澈:
“星煥先留下,你們兩個跟我出去。”
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星煥,然後帶著星澈與星願出去了。
鱗紋門關閉的瞬間,星澈看到星煥有些脫力的跪倒在西加爾床邊,藍色魚尾在地上重重拍打,似乎在宣泄什麽。
或許是母親臨終前想對孩子最後的忠告。
“去請星斕公主過來。”
在門外等候的時間,星赫吩咐身邊的侍衛去叫星斕。
星澈本以為西加爾會和星煥說很久的話,只是沒想到,不過是等了幾分鍾,鱗紋門便又打開了——
星煥雙目赤紅,藍色魚尾的側鰭還張開著,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似乎又是憤怒,又是悲傷,還有很多的.........
後悔。
他盯著星澈,緩緩開口:
“小願,母親叫你進去。”
星願和星澈對視一眼,星願移動灰尾,走進臥室。
隨著鱗紋門的關閉,星澈與星煥仍然面對面站著。
“你知道母親和我說了什麽嗎?”
星煥突兀地開口。
星澈挑挑眉:“大哥,這種時候,聊這些,不太合適吧。”
“你不怕母親教給我什麽關於王位的秘密?”星煥魚尾上的鱗片片片張開。
星澈隻覺得可笑:“母親臨終,你還在擔心那王位?看來怪不得母親和你說話的時間這麽短。”
忍不住冷笑出聲。
星澈還是白鰭豚的時候,沒有感受過來自父母的溫暖,成為人魚後,西加爾給予自己的,除了母親的溫柔關心,還有一些難得的心底的依賴。
他不明白為什麽星煥到了這一步,還在惦記那勞什子王位!
星煥聽到星澈的回復,似乎瞬間卸了力,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星澈,與他擦肩而過:
“你贏了,我的好弟弟,你用最短的時間,打破了我努力了幾十年的無用功。”
“也是我錯了,滅絕........不是真正的新生。”
星澈耳鰭微微晃動,總覺得星煥的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但不等他深思,鱗紋門再次打開,星願捂著臉,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出來的瞬間還在不斷抽噎。
她抬眸,此刻那張漂亮好看的小臉上不再有那些古靈精怪,多的全是少女的無助與不舍。
“母,母親叫你進去。”
她哽咽著,結結巴巴對星澈說。
星澈心下不忍,畢竟是血緣關系上自己的妹妹,更何況這些時日與星願的相處,他看出來這個妹妹心底不壞。
星澈輕輕抬手揉了揉星願的腦袋,然後進入鱗紋門。
門在身後合上,星澈緩緩移動到西加爾身邊,俯下身,跪在床邊:
“母親,鱗紋門是不是要比之前的裂隙之門好用多了?”
星澈輕輕牽起西加爾的手,將自己的臉側貼在她的手背上。
似乎是沒想到星澈會先開口,西加爾虛弱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幸福的笑:
“是,好用多了,也不用再擔心你會半夜突然闖進來了。”
星澈假裝很受傷的表情:“你和父親還真沒有把我的本鱗信息錄入啊,不想讓我來看你?”
西加爾用最大的力氣,掙扎著,輕輕摸了摸星澈的銀白長發,她的翠綠色眸子一閃一閃,看著星澈的眼神,又懷念,又難過:
“不會的,怎麽會不想看你呢?”
西加爾微微一頓,須臾,綻開一個很大的笑容,她手心貼在星澈的臉側,溫柔地撫摸,
“長途跋涉這麽久,辛苦你了。”
這句話一落下,星澈的笑容頓時消失——
他銀色的瞳孔劇烈顫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西加爾。
什麽意思?
什麽長途跋涉?
難道西加爾知道自己是........
“你在的那個世界,是什麽樣的?”
西加爾緊接著的詢問徹底打斷星澈的思維,他隻覺得霎時一片空白。
薄唇囁嚅,星澈有些手足無措:
“母親,你.........你知道。”
西加爾再次溫柔的安撫他:
“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你的變化呢?”
“可是其實我不是你真正的孩子。”
西加爾搖搖頭,她看著星澈的眼神太過於溫柔:“小時候你出生,再到長大,醫生們總是說,你的靈魂不全,說你因為受過驚嚇,所以性子才那樣孤僻,那個時候我每天晚上都在祈求海神,讓我的孩子健康起來,能夠重新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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