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虎砸下的拳頭被捏住了,封應龍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位居高位的王者,審視罪人。
封應龍全身上下滲出了密密麻麻的陰冷黑點,別人認不出是什麽,但傅琰一眼就看出,那是黑紅色刀刃,只是像埋在水下的鱷魚,微微探出頭,看不真切。
“剛才就是你這隻手想動我的所有物?”封應龍冷冷看著他,“哢嚓。”
“啊!”毛虎手臂斷了,因為疼痛,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他咬著牙咒罵,“畜...生。”
封應龍將毛虎的手甩開:“你的眼睛也太髒,不需要再看東西。”
“咚!”
封應龍一拳砸進毛虎左眼。
“啊——”
拳擊頭盔碎了,劈啪吊在地上,毛虎捂著眼連連後退,有紅色液體順著左眼流了下來。
裁判見情況不對,趕忙吹了哨子:“停下!”
封應龍步伐沉重,還在往毛虎靠近,對裁判的警告不予理睬,毛虎疼的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覺一股冷風吹過,一抹高挑的身影再次靠近,不,應該說如惡鬼一樣的身影再次靠近。
“咚!”
又一下,堅硬的拳頭砸進了毛虎另一隻眼,這一次連慘叫都沒了,人直接倒在擂台上開始抽搐。
場下一片寂靜,所有聲音全被恐怖氣氛壓製。
封應龍似乎還不肯放過毛虎,走到毛虎身邊,抓起毛虎頭髮,準備再補一拳,海天強跑了上來:“住手!比賽已經結束,你贏了。來人,快叫醫護人員。”
封應龍冷漠撇了一眼海天強,片刻,收回目光,將毛虎扔到一邊,站起身朝傅琰看來。
冷漠的目光變成了炫耀,好像在說:我厲害吧,第一次打拳就把虎嘯精英的頭牌揍趴下。
傅琰扯扯嘴角,內心五味雜全,說不上自己此刻是個什麽心情。
但他覺得封應龍似乎太不近人情,毛虎確實對他耍了流氓,說話也惡心,可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傷害,想要教訓對方,捏斷一隻手足以。
還要廢了對方雙眼,未免有些過了。
傅琰再度懷疑封應龍有情感障礙。
醫護人員趕來,把毛虎抬了下去,人一走,台下又活躍起來,大多都是為他們的虎哥打抱不平。
“憑什麽啊,一個新人都能欺負到虎哥頭上。”
“明顯這個新人就沒打過拳,我剛剛都看到了,他用手掌去接拳頭。”
“不行,他把虎哥傷成這樣,我們得替虎哥報仇。”
“就是,拳擊館什麽時候容一個新人逞威風。”
在眾人的抗議下,比賽繼續進行,封應龍沒有拒絕。
海天強送走了醫護人員,回來後走到傅琰身旁,他目光看向擂台,對身邊的人說:“他是你朋友?”
他指的是封應龍。
傅琰怔了一下說:“不是。”
“是嗎?”海天強明顯不信,又自顧自說,“那在他眼裡可說不準,我看人一向很準,他手段狠辣,很強又很冷漠,要麽擊殺過變異生物,看慣了生死,要麽經歷過多次創傷性事件。”
頓了一下,海天強又說:“這種人一般沒有任何情感牽掛,哪怕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同床共枕的愛人,說拋棄就拋棄。同樣的,這種人也很渴求愛,渴求那種至死不渝,刻骨銘心的愛,這種人對感情很偏執。”
傅琰小心臟咯噔一下,皺眉問:“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海天強扯唇笑了笑:“閑聊而已。我只是想告訴,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
“另外,我想收攏他,如果可以,我還希望你幫我說說話,以後他贏下的每一場比賽我都可以和你分利。”
傅琰目光注視著擂台上的人:“他是第一特遣隊的隊長封應龍。”
海天強瞳孔劇縮,好半天才消化完這句話,再說話時聲音都帶著顫抖:“當我...沒說。”
特遣隊是國家的人,而他是道屠天的人,兩股勢力在恆陽基地市針鋒相對。
表面和諧是因為基地市居民需要道屠天的貢獻,這不代表他敢去挖國家手底下的頭號人物。
至於還想用毛虎重傷來威脅人的理由早拋到九霄雲外。
與外面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相比,第一特遣隊隊長想要捏死他們比捏死螞蟻還容易,來小拳館比賽,就是大材小用,牛刀割雞。
這場比賽再比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海天強走到擂台邊,要求裁判吹響哨子。
哨子響,比賽停,封應龍則提前一步把人踹下台。
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只見海天強嘴角抽搐:“今天比賽到此為止,關門謝客,明天再見。”
此話一出,場下再次響起抗議的聲音。
“為什麽?這算個什麽事?”
“就是,海老板,這新人太囂張,我們要替虎哥報仇。”
海天強不忍直視:“上台露個相,再被一腳踹下去,這叫報仇?”
真就一拳一個小朋友,一腳踢一個足球。
場下還有人不服:“他現在是體力好,我們車輪戰遲早耗死他。”
海天強看了眼踹下去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死人”,再打下去估計是上來一個殘廢一個,他搖了搖頭:“我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叫清潔工來打掃場地,關門送客。”
一群人不情不願被趕了出去,場地很快空寂下來,在昏暗燈光下透著幽幽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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