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輛醫護車靠近,陳元扶著他家隊長上了車。
封應龍就沒有那麽幸運,不僅手臂全被炸毀,連後背胸膛,還有原本帥氣的臉都炸爛,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雙臂更是露出了白骨。
陳元心驚的看著擔架上的血人,陷入了長久沉默。
悲傷的夜晚很快過去,在工作人員的齊心合力下,天一亮,基地市又重新恢復電源和網絡,人類又迎來了和平的一天。
傅琰輸了一夜的水,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聞到濃烈的消毒味不由皺起了眉。
沈毓一直守在傅琰身邊,看到傅琰的表情,擔憂問:“很疼嗎?要不要吃點止痛藥?”
傅琰這才發現床邊有人在,他歪頭看著沈毓,盯著看了好一會,渙散的瞳孔才聚攏,啞著嗓子問:“柳樹…?”
“解決了。”沈毓忙握住傅琰纏著繃帶的一隻手,“小琰,你很棒,你殺死了柳樹,拯救了基地市所有人。”
傅琰又問:“食人花也解決了?”
好多好多的食人花,炸都炸不完。
沈毓愣了一下,小心握著傅琰的手:“什麽食人花?”
傅琰也頓了下,黑眸重新望著天花板,眉頭微微皺起:“我記得殺死柳樹後長出了好多食人花。”
怎麽殺都殺不完,他的手,他的腳全都咬沒了,然後…
然後後面的想不起來了。
病房沉默了好一會,傅琰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他的雙腳完好無損,雙手也感覺不到疼痛了,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綁著繃帶,整個人都活蹦亂跳。
“小琰。”沈毓跟著坐起身,又替傅琰拉回掀開的被子,“你殺死柳樹後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
柳樹的攻擊方式不是柳條嗎?怎麽變成幻覺了?
見傅琰滿臉疑惑,沈毓替傅琰蓋好被子又說:“有的變異生物的血液有致幻效果,而且效果相當真實。”
頓了下,他又說:“昨晚…擊殺柳樹後就見你跌出了樹坑,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瘋狂在自己手臂上炸毀,明明你手臂上什麽都沒有。”
“然後你跌到了地上,你好像試圖炸毀你的雙腿,這時…”
沈毓說到這臉色驟變,平靜的臉色猙獰一瞬,不再說了。
傅琰不由好奇,歪著頭看沈毓:“這時怎麽了?”
“這時…”沈毓回看傅琰,眼眸像潺潺溪水那樣柔情似水,“我拿著抑製劑扎進了你脖子,把你從同化邊緣拉了回來。”
“哦。”傅琰坐在床上將信將疑吸了吸鼻子。
沈毓站起身,輕拍傅琰肩膀:“好了,別多想了,餓嗎?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對了,桌上還有許多水果,要不我先給你剝,看看想吃什麽?香蕉?蘋果?還是龍眼?”
傅琰順著沈毓指的桌子看過去,上面的水果琳琅滿目,就進一天醫院,就送來那麽多吃的,他有些受寵若驚,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出院,提著東西回去慢慢吃了。
emmm…
他確實餓了。
想起出院,傅琰突然想起一個事:“簡言簡語呢?”
他記得他擊殺柳樹前,簡語開了虛空裂縫協助。
“簡語重傷,在另外的病房住著,簡言在照看,不過你昏迷期間簡言來看過你,守了你一段時間,還對我說麻煩我了,莫名其妙。”
傅琰眉頭上挑,完全可以想象出簡言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那話,不得不說,傅琰挺欣慰。
剛浮上的笑容又驀然一凝:“陸鳴呢?還有譚二呢?”
他們現在是他的隊員,隊長進醫院了,隊員不可能不來探望,尤其是陸鳴,早就該在他床邊哭爹喊娘了。
沉默一會,沈毓道:“沒看到,你進醫院就沒出現過。”
怎麽會?難道陸鳴出事了?
越想,傅琰的眉頭皺得越深,纏著繃帶的手掀開被子,下了床。
這時,有人從病房外急急趕來,房門都沒敲,直接衝了進來,陳元看到傅琰,如看到救星一樣,焦急道:“傅隊,你去看看封隊吧,他…”
憨厚的臉上此刻全被擔憂和無奈佔據,心力憔悴到不知所措,後面的話也不知道怎麽開口,盡數變成了哀求:“求你了傅隊,求求你了…,封隊…就在你樓下的302病房…你救救他…”
傅琰站立在病床邊,眉頭深鎖,越皺越深,都快夾死蚊子,煩躁盡數浮在臉上,繃帶下的拳頭都快捏成椰子大,一分鍾後,又松開拳頭,走出病房,朝302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沈毓眼尾浮上一抹淡淡的憂傷:“小琰…”
剛到三樓,傅琰就聽到了東西相砸的巨響,302的病房外圍了一群人,有病人也有醫生,全都戰戰兢兢擠在外面。
傅琰跟著陳元擠進了病房,裡面一片狼藉,櫃子床鋪全都橫七豎八的躺著,地上還粘了被蹂躪的新鮮水果,現在像屎尿一樣撒在地上。
封應龍全身都綁了繃帶,全身傷口沒有讓他安心靜養,而是像個瘋子一樣到處發瘋,原本白淨的繃帶盡數被鮮血浸透,血紅的繃帶下更是竄出數把刀刃破壞著一切可能破壞的東西。
瘋子似乎想衝出病房,突然一面土牆攔住他的去路,數把刀刃齊出,土牆一下分崩瓦解,土牆後,黑紅色利刃直逼腦門而來,右側又一道雷蛇閃出,滿是繃帶的人麻木了一瞬,又長出更多的刀刃撲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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