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家主命都沒了,還在乎商道呢。”謝平平一直都沒出聲,直到管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這才抱胸冷嘲熱諷一番。
這管家被嘲諷的臉色十分難堪,就這樣,他也沒有說商道到底是哪一條。
“我問的不是你家的商道,我問的是你家老爺是從哪個城門進來的,這個你可以說吧。”賀堪抬手,阻止了旁邊謝平平還要說什麽的樣子,謝平平翻了個白眼,到底是給新搭檔面子退下去了,主要是作為監天司行兵見不得商人要錢不要命的樣子。
賀堪也見不得,上輩子做蜘蛛帶來的習性,沒有什麽比命更重要的了,不過上上輩子男大學生的常識告訴他,要尊重每一個人的原則。
即使這原則再怎麽sb。
老管家聽見這話,臉色頓時好看很多。
“我記得好像是西城門。”老管家重新埋頭仔細思索,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賀堪說道:“老爺每次都是從西城門進來的,曾經貨物特別多的時候,夫人還派小的帶領家仆過去搬運呢。”
西城門麽……
“謝平平。”賀堪轉過頭看向謝平平,同樣突兀的問了一個問題:“我剛來大啟城沒多久,地圖我記得不太清楚,不過我記得西城門十裡外有片不小的墓地的吧。”
“是有一片墓地沒錯,一般給城裡的人死後葬的,咱們監天司的詭士也會定時巡時,這詭物不可能在墓園中存在的。”
“墓外沒有,墓裡面呢?”賀堪反問了一句。
謝平平瞳孔一縮,猛得抬頭看向賀堪,這個問題顯然是問到了,這個世界的人類還保持著古老的習俗,比如說不會動死人的墳。
“狐墳子,長相類狐,實為狐鬼,這種詭物一般居住在死氣彌漫的墓地中,死氣越多,墳地越大,它出現的可能就越大,常年居住在墳墓裡面。”
“狐墳子算是詭物中比較偏門的詭物了,它們一般不吃活人的血肉,隻吃死人肉。”
“除非——”
“除非那個活人拜祭了它所在的那個墳墓。”下一句話,謝平平率先說出口了,他從座位上跳下來,神情凝重:“那處墳墓是大啟城城中民眾們的墓地,不論權貴平民都會葬在那裡,由監天司派人巡邏看管,這商人家的祖輩墳墓自然也在墓園當中,恰巧拜祭狐墳子所在墳墓並不是沒有可能。”
“狐墳子,又是在傍晚,那時候,陰氣正好又是最重的,它受了這商人的拜祭,在入城的時候,自然也可以借助這商人的人氣混進城中。”謝平平嘴裡念叨著,一邊皺著眉頭,不停的在來回踱步。
“也不用那麽麻煩,只是代替了商隊中的一人就可以了。”賀堪就要冷靜太多,他語氣幽幽的說道:“畢竟這商人是第三天才死的。”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的話,這城中男子內髒被刨案,應該都是集中發生在你家附近。”賀堪轉過頭,看向老管家,語氣淡淡的說道。
“……”老管家臉色一白,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其實也不用說什麽了,賀堪光是看見老管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推測的沒錯。
“狐墳子吃了拜祭它的人的血肉,可以轉修血肉,而轉修血肉又需要足夠多的血食,那些內髒看來都是被這隻狐墳子吃了。”謝平平停下腳步,看向賀堪,神情嚴肅的說道。
“唯一問題就是那隻狐墳子現在在哪裡呢?”謝平平看向老管家。
“狐墳子離它的取食地不會太遠的。”賀堪同樣看向老管家,顯然,他默認狐墳子這隻詭物現在正在這個青磚大宅當中,要說誰對這所大宅熟悉,只能是眼前負責商人一家老小事宜的管家了。
“小的…小的……”老管家已經明白這兩人的言下之意,特別是知道恐怖食人的詭物也正在大宅裡的時候,臉色慘白,一時間話都說不清楚。
“小的真的什麽都不清楚啊。”老管家再也強撐不下去,腿軟倒在地上,不止是這幾天,自從他家老爺死後,他就一直都住在這所大宅當中,原本以為那隻詭物已經走了。
現在被告知,那隻殘忍狡詐的詭物很可能在躲在這所大宅的不知名角落,暗暗的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這種心理壓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老管家一開始得體的裝扮也被冷汗與淚水浸透,除了一直都在念叨著自己什麽都不清楚,其他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看來他是真的不清楚。”賀堪只是看了一眼,平淡的收回目光,轉過頭看向謝平平說道,在他的眼皮底下,老管家不可能說謊。
“那就真的躲在暗地裡了。”謝平平皺眉,隨後忍不住抱胸,語氣不爽:“這種喜歡折磨人然後再吃的舉動,這隻狐墳子還真是惡趣味。”
“快點找,找出來弄死吧。”謝平平嘀咕了一聲,一隻剛轉血肉的狐墳子,頂天了也就是在白遊與黃厲之間徘徊,他們兩個,一個是快要到黃厲,一個是晉升為白遊,兩個人又都有天賦,對付一隻狐墳子綽綽有余。
“等等——”謝平平轉頭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叫住了賀堪的腳步。
“?”賀堪疑惑回頭。
“拿著。”謝平平從懷中掏出一疊符籙,他小心翼翼的翻找著這疊符籙,在最中間的時候細心的將一張畫的龍飛鳳舞的深黃色符籙拿出來,遞給了賀堪。
“這是戚老大做的測鬼符,好不容易才從他手裡掏出這三張,一張給你了。”謝平平心疼的有些抽抽了,要不是這個任務賀堪真的起了大作用,不止謹慎還細心的發現各種線索,推導出詭物的具體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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