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鬼先是被這超乎預料的小獸弄得反應一頓,還沒反應過來,整隻詭物都被牢牢的捆住了,每一寸鎖鏈都像是一個重物,牢牢的壓在他的身上,促使他動彈不得。
哭喪鬼口中的哭喪聲更加淒厲,他生氣了。
一隻小小的白遊級詭物竟然也敢在他面前放肆,哭喪鬼的喪晦之氣更加濃鬱,直直的衝向地上的那隻暗青色的小獸。
突然。
小獸似乎預料到了哭喪鬼的攻擊,又輕輕的在地上跳躍了一下,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天。
是深黃色的。
仿佛那一瞬間,一道巨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幻影出現在上空,一座光禿禿的高山,寸草不生,在高山上的山洞中一道巨大的身影緩慢的走出來,同樣是暗青色,然而,過於強大的詭力讓這個幻影根本具現不了祂的具體樣貌,只能看見是一隻四蹄走獸。
唯一看清楚的是他的眼睛。
淡青色的豎瞳,鑲嵌在鱗片當中,漠然的看著這一切,高高在上,如同帝王。
“李叔那個觀想圖中的詭物竟然還活著!”賀四鬼一直都在注意村口的一舉一動,他要將柳九拉回來,看見天空中幻影的時候,賀四鬼都忍不住震驚出聲,隨後,他的神情都變得十分難看。
幾十年過去了。
這隻異獸完全沒有消失的跡象,時光對於祂來講像是塵埃一般,也對,畢竟是黑詭級的詭物。
錢三命的表情同樣難看無比,他們誰也沒想到那隻詭物竟然還能感應到這個地步。
黑詭級,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等級!
這個幻影的出現像是在無聲的宣告著什麽,恐怖的威壓讓這方圓百裡都陷入了一種寂靜無聲的狀態,只有大地的氣息喧騰,吾即規則,祂出現了,即使是幻影,天地間的所有關於大地的規則執行他的意志,壓住一切其他規則,自然中最基礎的規則也將屈服在大地規則之下。
這是天地的法則對祂讓了步。
也是天地為至強者的送上的冠冕。
詭鏡的另一邊,大啟城監天司分眾人對於鏡子中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看見那隻小小的異獸滾出來的時候,心中都是抱著皺眉的心態,怎麽可以讓一個孩子冒險,誰也不清楚為何突然就冒出個如此強大的存在。
即使幻影再怎麽模糊,他們也能看清楚這隻小獸跟幻影不說一模一樣也能說十分相似。
又看見不止是哭喪鬼與鬼新娘的幽幽哭聲仿佛都壓低了好幾度,那重重的重力仿佛連天地間的鳥雀蟲鳴的聲音都壓低了,他們只能從那些暗黃色的大地氣息中感受到恐怖到無所遁形的重力。
他們發現自己連反抗的心思都不存在。
這是黑詭級?戚通廖目光驚恐的看向身旁的秦詭士,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對於這隻異獸的猜測同樣喧騰。
那隻暗青色的眼睛幻影懸在高空,俯視著地面上的一切,又仿佛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被陣法捆住的哭喪鬼。
一眼,只是一眼。
那哭喪鬼隻感覺到天地中所有的恐怖的威壓齊齊的聚集在一起,重重的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明明詭物是不用呼吸的,哭喪鬼甚至感知到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地面上那些氣息更加沸騰了,它們迫不及待的加固著鎖鏈將哭喪鬼牢牢的鎖在陣法之上。
哭喪鬼第一次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當他以為自己會被天空中這隻詭物殺死的那一刻,那隻眼睛卻仿佛預料到一般提前的轉移了目光。
很快,地面上的柳九就再也支撐不住幻影,幻影漸漸變得透明。
快要消失的時候,那雙眼睛暼了一眼四足屈下,整隻小獸累到趴在地上的柳九,徹底的消失了。
柳九隻感覺自己的詭力完全沒有剩下,渾身上下都是痛,痛的他很難受,腦子更是脹痛的可以,比任何以往的痛苦都讓他難受,這讓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上空的幻影。
賀四鬼也顧不上思考那隻眼睛的黑詭級詭物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還幫了柳九,他一看見喘著粗氣的柳九就動用著身法從巧妙的將柳九抱了回來,趴下的柳九身形更小了,看上去甚至只有六七歲的模樣,小小的一個鱗甲團子,正好可以被賀四鬼抱在懷中。
賀四鬼無視天地之中殘存的恐怖氣息,又動作輕盈的回來。
柳九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小賀村村裡面也不安全,村裡的戰鬥力都在外面,與其回去不如就放在他們四周。
柳九嗚嗚的想要對統領說話,只是,腦子中的脹痛讓他十分難受,漸漸的,困意又上來了,小小的一團就窩著閉上了眼睛,地上的暗黃色氣息無聲而柔和的包裹住了他。
“黑詭級!”戚通廖在那幻影消失的那一刻終於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他憋了半天,迫不及待的就開口,運氣十分肯定的道:“起碼黑詭而且是在黑詭中也是站在最頂尖的,我以前也看見過黑詭級的那些大人,沒一個有這麽恐怖。”
那些大人雖然也很恐怖但是絕對沒有這隻詭物給人感覺如此的嚇人。
簡直就是嚇死人了,戚通廖簡直就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快死了。
“還是個還活著的詭物。”秦詭士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感歎一般的說了一句。
“那個小孩是怎麽回事?”戚通廖同樣也知道這一點,活著的詭物最凶了,觀想圖也是最扭曲的,他看向柳九的目光就如同看向不怕死的勇士,隨後,戚通廖想起了柳九一出現時候渾身鱗甲的樣子。戚通廖有些困惑的搖頭:“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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