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至安坐了一個,還有一個椅子是鬱月城的。
在自己敲開703的門之前一秒,他們也在一起做題。應該是鬱月城在給路至安講題。
從教室講到宿舍。
“他做的這張卷子不是剛講的期末試卷?”方渡燃問。
“不是。”鬱月城以為他有興趣:“是李老師給我的卷子,讓我做,他回宿舍的時候拿去複印了。”
方渡燃站著看了會兒,路至安學習很投入,連宿舍裡來人也沒回頭看過,一直在查詞典。
“······打擾你們學習了。”他說。
方渡燃也聽不出自己這句話是乾巴巴的,還是有點別的意思,或者是真的為此感到抱歉。
“沒有。”
這次是路至安出聲,回頭對他道:“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當我不存在就成。”
“你想聽嗎?”
鬱月城不會撒謊,也沒隱瞞他們本身確實在講題,直接說:“這是A市去年的高三一模聯考試卷,明年會有英語的全國統一卷,用在高考,參考性不大,用來鞏固教材知識很方便。”
“你就是在給他講這個?”方渡燃其實有點詫異,路至安已經到這麽拚的時候了嗎?他目的性真的很強。
“嗯,我把一些重難點給他圈出來。”
鬱月城把自己坐的椅子拉開,邀請道:“你要一起聽嗎?”
方渡燃倒不是怕他聽不懂,他相信自己就算是個英語白癡,鬱月城也能給他講明白,更何況他其實有點老本,語感還不錯。
一些題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憑直覺就能做對,可能全靠小時候學得牢固,不過他對小時候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你們都講一半了,算了。”他說完立馬發現不對。
自己的腦子被鬱月城的再三邀請帶著在跑,他壓根就沒說過他要聽私教小課堂。
“你去把頭髮吹乾,我從第一題給你講。”鬱月城說。
“啊??”
這是方渡燃完全沒想到的,他懷疑鬱月城是不是真的就喜歡給人講題,他看上去也不是這麽熱心腸到爆表的人啊。
“我就隨口一說,你別當真。”方渡燃頭一次覺得自己有點慫:“不用為我刻意重講一遍。”
這時候他才想到自己來鬱月城宿舍的真正目的:“我就是來給你拿保溫杯,你放在更衣室的東西,我都幫你拿回來了。”
可能是這個“幫你拿回來”加一步刺激了鬱月城有來有回的好禮節,所以他在口說不聽的情況下,從自己儲物櫃裡拿出來吹風機插上電,遞給方渡燃。
“把頭髮吹乾。”
這也沒什麽吃虧的,他就是經常忘了吹頭,而且有時候狀態不佳,就懶得吹。
方渡燃下意識接過來,面對鬱月城,突然想起來之前再更衣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貼得很近。
他按著鬱月城的後背,就像把他圈在自己懷裡,那會兒是看他好玩,逗他。
鬱月城跟現在一樣認真,告訴他“把衣服穿好”。
別人跟方渡燃這麽說話,指揮他在自己身上幹什麽,插手他的生活習慣,方渡燃肯定是不願意的,這個“把”字句一聽就不招人喜歡。
他非常排斥。
但是鬱月城說出來,語調淡淡的,聲線乾淨清朗,他就不覺得討厭。
吹風機打開的聲音太大,他不想影響路至安寫題,就拔下插頭跟鬱月城說:“鬱月城同學,你對我頭髮的成見,我今天就給你掰過來。”
然後走進他們獨立衛浴裡,關上門在裡面吹。
鬱月城的宿舍,到底是人少,洗漱台上都是乾乾淨淨的,方渡燃能看到洗漱用品上有幾根頭髮,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鬱月城的,沒他那麽黑,鬱月城嚴謹的生活習慣,肯定不會留下來頭髮絲。
之後就發現洗漱台的側邊平台上,是透明防潮盒子,盒子乾淨得連個指紋印都沒有,裡面放的洗漱用品也一根頭髮絲都沒沾。
防潮盒子下方是掛毛巾的掛鉤,毛巾上也一點雜質都沒有。
這才是屬於鬱月城的東西,性格都如出一轍。
他吹完頭髮,深棕色的碎發垂下來打在額頭上,比睡一覺起來看著要多一點親和力,他左右撥動都弄不出來睡一覺起來的樣子,索性伸手一揉,亂一點算了。
“這給你放櫃子裡了。”方渡燃從洗漱間出來,就直接拉開門口旁邊的儲物櫃,他看著鬱月城是從這拿出來的。
鬱月城:“好。”
方渡燃回身就愣住了,鬱月城剛換上睡衣站在書桌前掛衣服,聽到他停下腳步,也轉過頭。
兩廂對視。
“你在宿舍換衣服?”方渡燃問。
“嗯?”從裡到外都換了一遍的鬱月城看著他。
方渡燃覺得自己傻了,不然為什麽要問這種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
他都看到鬱月城換下來的裝備都疊起來放在盆裡,什麽針織衫、牛仔褲,肯定還有內褲。
鬱月城是個Alpha,換衣服當然在宿舍換,不然還能去哪?
而且就算他現在被誤會成是個Omega,都是男人,他是,路至安也是,沒到發熱期的時候都一樣,游泳課Omega男孩還跟他們一起穿泳褲,又不是女孩子。
這麽看,那個問題就更白癡了。
路子安頭也沒抬地說:“天地良心,我不會看著別人換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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