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居然不見了,還是在四個月之前,法院都還沒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就跑了。
“條件類型的信息素,我也見過不少。”
安靖回憶道:“但是茵茵見得少,要我們都認識的人,確實想不到。有機會見到,說不定能想起來。”
“他不是善類,您今後如果見到了,首先也要保護好自己。馬上聯系我,或者爸爸。”鬱月城說。
“不用為我擔心。”
安靖話音剛落,頭頂表明手術進行中的警示燈光轉變為綠色。
鬱月城瞬間站起來,兩步走過去等在門口。
手術室的門打開,是肖晴穿著防護衣先出來,不等對方開口,開門時就直接放聲宣布:“很成功!!”
鬱月城一直懸著的心落下來。
剛剛跟安靖溝通魏楊的事情,心裡始終不安,這會兒才算真正松口氣。
“是以後都沒問題了嗎?”安靖不了解病情,問道。
肖晴搖搖頭,出了手術室,沒有人再幫忙擦的汗水順著流進口罩裡:“這要看鬱所長跟您交流接下來的安排,我們簽了保密協議,不能透露病情。抱歉,安總。”
“沒事。成功就好。”
安靖往房間裡面看,半頁玻璃窗後面,幾個人正在準備開第二道門,她先行退開。
“我回頭跟您報告。”鬱月城說。
安靖衝他露出安慰的神情,微微點頭。
在這時她退居二線,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他們,心裡擔心著方渡燃,和肖晴站在同一側。
“鬱公子,手術很成功。”肖晴隔著門框對還一臉凝重的少年說。
鬱月城看向她:“謝謝。”
心裡面的情緒根本停不下來,陪伴方渡燃經歷過數次戒斷的時期,和完全失常的好幾次易感期,真的等到這一刻,鬱月城連安靖那樣上前問一句會不會再也沒問題的心情都沒了。
他只希望可以好一些,再好起來一點。
術前鬱聞禮跟他交流,手術成功,最理想的狀態就是方渡燃的腺體被二次激發,可以開始重新產生有效信息素,至少能保證生理機能的正常運轉。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早就已經接受現實,沒有那麽天真和不切實際。
陪同方渡燃這麽久,看著自己標記過的少年,從小親密到不分你我的存在,一個鮮活的生命,感官一點點受損,越來越嚴重,神經系統也逐漸退化,還要經受不定時的戒斷發作。
親眼見證過,鬱月城知道現在這一刻有多麽來之不易。
眼看病床從重重關卡裡面推出來,鬱月城稍微松懈的情緒又回到頂端,暗自攥緊指節。
明明手術成功了,卻還是會緊張。
然後他就察覺到熟悉的花香。
一點點地跟隨被推出來的病床變得清晰起來。
是薔薇花的芬芳,從那頭冰冷的手術室裡活過來。
第207章 新生
方渡燃在手術結束時, 就從全身麻醉裡蘇醒,手術燈強烈的光線從睫毛掀開的縫隙刺進來, 白得讓他差點以為自己已經瞎了,模糊的視線徹底變得什麽也看不見。
沒一會兒,眼前的刺目的燈變成昏暗,頭腦還昏昏沉沉,什麽也反應不過來,只知道看來視覺還沒爛得那麽快,虛弱撐開的眼皮又再度合上。
恍惚中, 他聞到了這段時間相處過不少時間的薔薇花香。
······
好像有了認命般的畏懼。
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從來沒有說出口,每況愈下的身體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
每次這樣氣味蔓延,總是要伴隨著慘烈的下場, 總是在睜開眼的時候要面對一片狼籍的自己,和被他從神壇拉到地底下的鬱月城。
“成功了······”
“三樓的觀察室,二組去保存樣本。”
“月城,你跟我過來······”
隱隱約約的話語傳進耳朵裡,方渡燃直到聽到鬱月城的名字, 手指才動了動, 儀器顯示上的心率明顯加快。
·
凌晨,鬱月城從會議室出來,散場之後鬱聞禮又找他單獨長談。
便攜的通訊器連接著方渡燃的病房, 他時不時就要看一眼,如果方渡燃醒過來, 他會第一時間接到彈窗的通知。
“······你要有心理準備。”鬱聞禮看出他的焦急。
“我知道。”鬱月城說:“我會認真考慮的。”
“快回去吧。”鬱聞禮合上文件夾:“我看你也待不住。”
“好。謝謝大伯。”
鬱月城起身離開, 習慣性道:“最近他每次戒斷過後,我都在他身邊, 我怕他醒過來第一個看不見我,會影響情緒。”
“月城。”鬱聞禮叫住他。
“還有注意事項嗎?”鬱月城回頭問。
鬱聞禮搖搖頭:“沒了。你的腦子比我靈活,小燃的事情,你什麽都記得住。”
鬱月城:“那是······?”
鬱聞禮看著他站在門口,心思全記掛在方渡燃身上,這段時間的表現著實讓他刮目相看。
除了沉穩可靠以外,他發現已經不能用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年的模樣,來打量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子了。
在每分鍾都在上演悲歡離合的醫院裡,也不一定能看到向他這樣事無巨細,對一個“朋友”有這麽強烈的責任感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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