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想過,有機會要好好給你弄頭髮。”
方渡燃在停下來擺弄發絲的間隙說:“不過今晚是要睡覺,不是出門,所以就不做造型了。”
“吹乾就好。”鬱月城相信以方渡燃現在的勁頭,給他弄十個造型出來也很正常。
他是很少去做自己沒把握的事情,都上手了,基本都是能做到最好的。
“我也這麽想。下次去有機會,我再給你弄造型。”方渡燃說:“你這麽好看,什麽造型都能弄好看,我閉著眼都能想出來十幾個。”
······鬱月城感覺自己的預料還確實沒錯。
“你學過?”他問出聲。
“學過啊。”方渡燃乾脆道:“每次去剪頭髮的時候,讓理發師教我兩手,我再注意注意他的手法。剪頭髮不簡單,吹頭髮還不簡單?”
“別小看你燃哥嗷。”他最後說。
“沒小看。”鬱月城說。
方渡燃打開吹風機,鬱月城在風聲裡輕聲道:“從來沒小看過。”
太輕了,方渡燃正全神貫注,一手遮在他的額頭上。
“閉上眼。”他低下頭說。
鬱月城聽話地閉上眼,任由他來打理。
方渡燃的手心暖暖的,有熱風吹出來的乾燥,蓋上來的力道也非常小心。
“其實不應該吹得太乾,傷頭髮。”他轉身在台面上找到護發精油,倒在手上搓熱了給鬱月城打上,再仔細的一縷縷的都塗抹均勻。
就像是在給洗完澡的大白貓打理他蓬松柔軟的長毛,他不嫌麻煩,他做得心滿意足。
“但是有潮氣睡覺會頭疼。”他耐心地給大白貓解釋:“所以我等會用小風給你烘一烘,加上精油,損傷我會減到最小的。”
鬱月城還沒說話,他就直接行動起來,長指穿進鬱月城柔順的發絲間,用自己的手心貼上頭皮,把多余的熱風都吹在自己手上。
風力變小,他說話也方便,就閑聊起來。
“燙的話跟我說。”方渡燃提醒。
“不燙。”從頭到尾鬱月城都沒有一絲不適,方渡燃手法乾脆利落,細節上又特別注意,比他自己來還要周到。
他是不會這麽小心的。
“轉過來點。”方渡燃說這話時,為了提醒他方向,一條腿的膝蓋拿來撥弄鬱月城的手臂。
鬱月城跟著轉個身,站近一些,他跟著方渡燃的手抬起頭,視線無意落在鏡子上。
方渡燃已經遮住了很大一部分的畫面,但是眼睛還能行剩下的那一點看到——方渡燃正跨開腿,坐在洗手台的台面上,低下頭的走勢帶著腰身微微彎下去,像是在擁抱他。
兩條腿恰好因為靠近,視覺誤差上仿佛是在夾住他的上身······
鬱月城看著鏡子裡方渡燃的背影,目光停頓片刻,再度移開。
方渡燃正在他身邊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次······”
話到一半,他垂眼去看大白貓的神情,好像沒有什麽不對,他才繼續開口:“那次我們在榕城逛除夕的商業步行街。”
他停了一下,在等大白貓的反應。
那第二天,他們就分手了。
還是他提起來的,他之後還沒有遵守那次的約定。
但是這件事,總要面對,不提也不代表就不存在了,方渡燃挺不想因為那一件讓鬱月城傷心的事,就把很多美好的東西都磨滅掉。
那個新年,除了他們分手,其他的一切,真的是他活了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那麽地盼望新春。
盼望新的一年。
因為鬱月城在他的身邊。
他那會兒是開心到忍不住在飯桌底下跟大白貓說“愛你”的,他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他也知道這個字有多重。
是那時的心,那時的氛圍,他怎麽也覺得不夠,隻感覺這個無比鄭重的字眼才足夠表述,所以他還偷偷地在大白貓的手心裡畫下來。
“嗯。那天買了棉花糖和百香果的果茶。”鬱月城說。
等到他的話,方渡燃似乎才有了面對那時的勇氣。
接著,他口吻隨性道:“對,就是那個棉花糖。那會兒有個像雲朵一樣可以很大的棉花糖攤位,一對情侶在買。”
“嗯。”鬱月城應。
“有個男生,忘了是Beta還是Alpha,但他的伴侶女孩子應該是個Omega,很嬌小,長長的頭髮,一看就是精心打扮出來約會的。”
“是個Omega。”鬱月城說。
“棉花糖的糖絲粘在那個Omega的頭髮上,男生手忙腳亂地去擦,結果把頭髮和衣服都粘上了。”方渡燃放下吹風機,用手去挨個摸一摸大白貓的毛發是不是全部都幹了。
然後再打上兩泵另外一個輕薄型的護發精油,在手裡狠狠搓熱,把手指都沾均勻,快要半乾的時候才上手給大白貓塗抹。
他一邊有條不紊的做這些,也在繼續講下去:“我那會兒一直在看,心裡就在想這個Alpha真不會做事,約會都搞得這麽毛手毛腳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Alpha,但他很潦草。”
“嗯,你提過。”鬱月城說:“你說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了。”方渡燃打理好他的頭髮,左看右看,都非常滿意。
“我還想著,我得學一手,我男朋友的頭髮,我也得親手打理。還不能輸給專業造型師,得做出來精致又帥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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