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本來就是西番雪山上的生靈,非常擅長攀爬懸崖山壁,一溜煙爬上來,差點讓展戎等人跟丟了。
這麽厲害呀,鍾宴笙禁不住又誇獎了一句:“好踏雪!”
蕭弄不滿地捏了他的腰一下,貼著鍾宴笙的耳朵尖尖,廝磨著耳語:“怎麽不誇我?”
鍾宴笙:“……”
你做什麽了就要誇你?
誇你流氓耍得好麽。
腦子壞掉的蕭弄真是太可怕了,到底為什麽會跟一隻大貓貓爭風吃醋啊。
鍾宴笙忽略了莫名其妙的蕭弄,考慮了會兒:“今日我和定王殿下出去時,看到這座寨子田舍儼然,還有練兵場,沒看錯的話好像還有好幾個糧倉。”
“小殿下看得不錯,這匪窩藏在深山裡,極難尋到,後方是斷崖,四下有高牆,還收留了許多不少流民難民,練著精兵屯著糧,堪稱訓練有素。”展戎思忖了下,“探子偷偷檢查了一番,發現他們劫掠到的貨物大多從其他山道運出去賣掉了,似乎劫掠並非為了享樂,屬下覺得,這寨子的首領身份恐怕不一般,圖謀甚深。”
鍾宴笙聽得傻了半晌,遲鈍地把他的話消化了下:“意思是,易守難攻嗎?”
“小殿下聰明!”展戎誇讚道,“的確是易守難攻,小殿下白日裡應該見過我們的探子吧?他在寨子裡潛了幾日,發現要想調兵攻入,幾乎是不可能的,出入山寨,除了踏雪找到的那條危險的山道,就只剩那幾道大門了。”
探子……
鍾宴笙想起來白日裡圍上來的那群人裡,總是欲言又止的那個匪兵,總算明白一個土匪為什麽會那麽八卦了。
難怪那個匪兵聽到他說蕭弄是他買來的後,臉色那麽詭異。
既然山道很難上來,他感覺,他應該,爬不過去那種山道……
蕭弄還受傷了,應當也很難過去,聽展戎說的,他們獨自上來也不容易,要帶著他們離開恐怕更危險。
鍾宴笙有幾分失望。
方才見到展戎時,他還以為他們可以離開了,結果事情比他想的要複雜很多。
鍾宴笙縮了縮癢癢的腳丫,很想回到自己軟和舒適的小床上睡一覺。
要不是蕭弄就在背後,他都快撐不住了。
他心底正失望,身後忽然響起了蕭弄的聲音:“有多少人?”
怎麽突然說人話啦?
突然恢復了?
鍾宴笙震驚地回過頭。
可惜身後的蕭弄眸色依舊是蒙蒙的,像隔著一層霧,清醒的意識被困在這層濃霧之後,時隱時現的,見到他轉過頭來,還朝他微笑。
正常的蕭弄才不會這麽笑。
展戎被突然出聲的蕭弄嚇得一激靈,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回答:“回主子,小殿下帶來了四百黑甲衛,加上隨同您去春風谷的人,一共四百二十三人。”
蕭弄很深沉般“嗯”了聲。
鍾宴笙:“……”
鍾宴笙懷疑,蕭弄根本就沒聽懂展戎在說什麽。
展戎忐忑地等了會兒,沒聽到蕭弄進一步的指令,估摸著蕭弄以往的作風,試探著問:“主子的意思是,既然正面強攻不行,就先讓下面人從山道上來,埋伏在林子裡,等匪徒的首領出現後,擒賊先擒王,將匪首拿下?”
鍾宴笙:“……對!定王殿下就是這個意思!”
展戎松了口氣,感覺今晚的主子比以往的還要深沉莫測,不敢再待在這間屋子裡:“屬下明白了,那屬下派兩個人守在屋外,先回斷崖邊傳信了。”
展戎掏出一隻信號煙花,放到桌上:“小殿下請收好這個,若是有什麽不對,就放出煙花。”
鍾宴笙小雞啄米點腦袋,朝他笑:“好,辛苦你啦展戎。”
展戎又擦了把汗:“小殿下言重。”
他才該感謝小公子,要不是小公子在,他得被主子罵死。
見蕭弄對計劃安排沒意見,展戎正要離去,冷不丁又被蕭弄叫住了:“等等。”
展戎一頓:“主子?”
蕭弄的視線垂落在鍾宴笙泛著紅疹子的腳背上,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襪子。”
頓了頓,又補充:“裡衣。”
展戎和鍾宴笙都愣了愣,展戎是一時糊塗沒明白他的意思,鍾宴笙則是沒想到蕭弄腦子都不清楚了,居然還記得他的腳被粗布襪子磨紅了。
展戎飛快地往床上掃了一眼,看到鍾宴笙身上的粗布衣裳,隱隱約約摸到了蕭弄的意思:“屬下明白了,樓大夫被劫掠的貨物太多,還未完全歸入匪徒的倉庫,屬下立刻派人去偷取兩套裡衣過來。”
蕭弄滿意了:“嗯。”
展戎離開的時候,沒把踏雪帶走。
踏雪看起來也不想離開,衝著鍾宴笙可憐兮兮地嗚嗚輕叫。
鍾宴笙方才被它蹭了一通,身上多了好幾個印子,他喜歡乾淨,衝踏雪板起臉:“不行,你太髒了,不可以上床。”
踏雪鬱悶得銜著尾巴在地上轉。
蕭弄似乎笑了一下。
鍾宴笙揣摩著蕭弄方才的反應,想試探下他到底腦子糊塗還是有些清醒的,話未出口,身上一涼。
鍾宴笙驚呆了。
蕭弄直接把他的衣服給扯開了!
他皮膚白,雖然出來後驚險頗多,但沒受到任何傷害,肌膚不是蒼白的,而是有些西域的牛奶般的色澤,美玉般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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