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鑽進耳中,鍾宴笙還沒反應過來,猝然被推到了身後的稻草堆裡,混雜著濃鬱血腥氣的苦澀冷淡氣息迎面撲來,蕭弄依舊捂著他的眼睛,低下頭來,仔仔細細地嗅他。
像從前每天都會跑到他床上來耍流氓的踏雪一樣,他嗅得很仔細,從柔軟的唇瓣嗅到尖巧的下頜,又抵著頸子上溫熱的肌膚,蹭到他的喉結上,嗅著他的味道,很滿意一般,發出輕微的歎息。
鍾宴笙被他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連脖子都轉不動,微涼氣息噴灑在敏感的喉間,刺激得他忍不住又吞咽了好幾下,因為什麽都看不見,惶惶不安,嗓音都禁不住發著抖:“哥哥……”
蕭弄還是沒搭理他,腦袋埋在他頸間深嗅了會兒,似乎開始不滿足於只是嗅鍾宴笙的氣息。
隨即喉結突然被什麽溫熱濕軟的東西舔舐過。
鍾宴笙猝不及防,發出一聲驚呼,猛地掙扎了一下,又被以一股完全無法抵禦的力道摁了回去。
蕭弄、蕭弄舔他。
鍾宴笙的眼眶又濕潤了,腦子裡一片發白,蕭弄舔他,比蕭弄親他還要……過分。
他的一隻手還徒勞著抓著那個火折子,替蕭弄看清他狼狽的樣子做嫁衣,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那把弧度詭異的匕首,細瘦的手背青筋都微露了,還是無法拔出來。
鍾宴笙的顧慮太多,舍不得用刀鞘砸一下蕭弄的腦袋,但壓在他身上的人顯然卻沒什麽憐惜之意,品嘗到身下人的味道後,愈發放肆起來,咬上那枚顫抖個不停的小小喉結,用齒間追著磨著,惡劣地戲弄著他。
那種感覺實在陌生又可怕,有種要被一口吞掉的錯覺,一半羞恥,一半恐懼。
鍾宴笙手上一抖,勉力舉著的火折子啪地掉到地上,指縫間的微弱火光也消失無蹤,山洞內徹底陷入了黑暗,沒人看得見鍾宴笙是怎麽被壓在稻草堆裡弄得渾身發軟的。
他想叫蕭弄停下,可是到口的話就成了破碎的低吟,手指徒勞地在空中虛抓了一把,就被蕭弄的手指穿過指縫抓著,摁到了地上。
腦子裡嗡嗡的,身體籠罩在一片蒸籠般的高熱之中,用藥壓下去的風寒症狀好像又氣焰洶洶地燒了回來,比之前還要猛烈。
明明是那麽冷的雨夜,鍾宴笙渾身卻浸透了濡濕的熱汗。
然而□□似乎也不能滿足蕭弄了。
蕭弄的喘息聲在耳邊,一聲重過一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渴望。
但更本能地反應又促使著他不斷親吻舔咬著鍾宴笙的頸子,反覆摩挲著鍾宴笙頸側的一小片肌膚,仿佛那下面有著更香甜的東西,引誘著他咬穿唇下脆弱的細頸。
鍾宴笙的呼吸都停滯了。
那片肌膚下,跳動的是他的頸脈。
要是蕭弄咬開那片皮膚……就是樓清棠趕過來也救不了他。
鍾宴笙直覺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發生什麽事,壓著嗓音裡的顫抖,小心翼翼問:“哥哥,你捂著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你,可不可以放開手?”
他在試探蕭弄還聽不聽得懂他的話。
片刻之後,壓在眼睛上的手松開了
還、還聽得懂一點,那就是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了。
鍾宴笙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見蕭弄的眼睛和神情,但能感覺到,蕭弄還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頸子。
像隻一眨不眨緊盯著獵物的凶獸。
“哥哥,你是不是,頭很疼?”
埋在他頸間的腦袋略微點了點頭。
鍾宴笙心口揪緊了,難受得發哽。
他就知道,幾個鼠輩刺客怎麽可能奈何得了蕭弄。
暴雨雷霆,或許將蕭弄的頭疾提前引發了,還引發得尤其嚴重。
蕭弄頭疾發作時肯定不好控制,跟隨來的黑甲衛應當是把他弄丟了,又不敢去回稟,一直在找他……
蕭弄這個混沌渾噩的狀態,也不可能自己回寶慶府。
他除了頭疼,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鍾宴笙很想給他檢查一下,可是他被牢牢摁在稻草堆裡,動彈一下都會引起蕭弄的警覺,只能根據以前蕭弄頭疾發作時的表現,做出了個猜測:“我、我能幫你緩解疼痛嗎?”
蕭弄點了點頭。
鍾宴笙有些茫然。
蕭弄的頭疾是怎麽回事,他從未聽人說過定王殿下還有這樣的疾病,連樓大夫也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又為什麽能為蕭弄緩解疼痛?或者說,是他的氣味或者別的東西?
鍾宴笙緩了緩急促的呼吸:“那、那你是不是,想吸食我的血?”
蕭弄沒有動,不搖頭,也不點頭。
鍾宴笙明白了。
鍾宴笙很怕疼,但是蕭弄要是想要他的血,他當然願意給,即使會有些痛……可是他不能讓蕭弄咬破他的脖子。
他會死的。
但是眼下蕭弄顯然完全無法交流,並且越來越失控。
鍾宴笙能察覺到他抓在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暴躁了,蕭弄僅存的一絲神智或許在壓抑著本能裡嗜血的獸性,但若是壓抑的渴望爆發出來,後果完全無法預料。
如果他被蕭弄咬破喉管死在山洞裡,等蕭弄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很痛苦的。
鍾宴笙輕輕呼出口氣,右手顫抖著伸出來,溫柔地拂過蕭弄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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