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當然可以。”
鍾宴笙這下是真的放心了,跟著大當家跨進了堂屋之中。
跨進來了,鍾宴笙才發現,堂屋正中間,居然設了許多靈牌。
除了正中間的一個靈牌外,其他所有的靈牌都是空白的。
中間那個靈牌上也沒有寫名字,只有五個字。
“先主之靈位。”
仿佛在忌憚著什麽,哪怕躲在這深山之中,也不能光明正大,一旦泄露出去,引來的便是彌天大禍。
大當家似乎思考了許久,小心地啞聲問:“您……後頸上,是不是有一個花瓣形狀的胎記?”
鍾宴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那個位置很隱秘,被頭髮遮著,就連他自己,起初也不知道這裡有個胎記。
他怔然望著大當家,迷惑不已:“你怎麽知道……”
話音在見到大當家的泛紅的眼眶時頓住。
鍾宴笙不知所措起來,還想再說點什麽緩解下氣氛,大當家突然朝著他嘭地跪了下來,深深埋下頭,話音發顫:“屬下衛綾,見過小主人。”
作者有話說:
瞎弄:?不準跟我搶小主人
迢迢:慌亂.jpg
無獎競猜瞎弄現在是清醒的還是傻著的~
第六十三章
鍾宴笙被大當家這突然的一跪驚得愣了半晌, 連忙想去扶他:“你、你叫我什麽?你先起來!”
衛綾搖搖頭,依舊跪在他身前,喉間像吞了鐵般, 話音艱澀不已:“當年事變突然, 我等趕到東宮時, 為時已晚,遍地屍首, 火光漫天……我們遵殿下遺志,南下逃遁,隱匿多年, 原來小主人還尚在人世, 原來鍾家一直……”
鍾宴笙扶著他的手停頓住, 腦子裡茫然又混亂。
衛綾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 可是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就叫他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東宮、太子妃、鍾家。
能與這些有關的人,只有一個人。
先太子裴羲。
鍾宴笙長長的眼睫抖了抖, 心底陡然生出一個惶惑而難以置信的預感,輕聲道:“衛大當家,你先把話說清楚, 我到底是誰?我爹娘又是誰?”
片刻之後,衛綾抬起頭, 眼眶已經徹底熬紅了,望著他, 一字一頓道:“您的父親, 是太子裴羲, 母親, 是與太子青梅竹馬長大的太子妃殷宜繁……”
被釘死在十八年前皇城東角門外的先太子裴羲。
淹沒在東宮大火裡的太子妃殷宜繁。
當年的血腥氣與灼熱的火光似乎撲面而來, 鍾宴笙的呼吸有些困難,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直到被安靜趴在旁邊的踏雪用腦袋拱了下手,才回過神來,茫然問:“你為什麽那麽確定?”
“您的眼睛。”衛綾啞聲道,“與殿下一模一樣,您的長相與殿下也很相似,還有幾分太子妃的神韻,還有您後頸上的胎記,與鍾家的關系,年歲,都能對上……屬下絕對不會錯認,只要當年熟悉殿下的人,都能認出您。”
鍾宴笙緩緩眨了眨眼:“你到底是?”
“屬下是東宮暗衛統領。”衛綾停頓了下,“隻忠心於太子殿下。”
展戎明面上是蕭弄的親衛,實則統領暗衛。
鍾宴笙明白他為什麽看衛綾,會覺得他的氣質與展戎有些相似了,他們都是死士,但和一般的死士又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主人”,都珍惜他們的命,從未將他們看作死物來對待。
衛綾沒有必要撒謊,更沒必要為了欺騙他,毫不猶豫地吞下展戎給的毒藥。
他真是先太子裴羲的暗衛統領……鍾宴笙也真的是先太子的孩子。
鍾宴笙抓著踏雪的耳朵尖尖,不可思議道:“所以陛下其實是……”
“您的祖父。”
提到當今聖上,衛綾的面色變得無比難看:“霍雙南下後與我取得聯系,說陛下讓他找到一個少年,帶回宮稱為十一皇子,屬下就感覺不太對。”
鍾宴笙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轉不過來了,心底的疑惑一重接著一重冒出來,心裡亂糟糟的,很想回頭去找蕭弄問問他的意見,忍不住用手使勁揉了揉踏雪的腦袋,勉強將思緒整了整:“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知曉當年發生什麽的人,要麽死了,要麽見證過京城是被如何血洗的,不敢再說。
鍾宴笙疑惑了很久,直到在山洞裡,聽到了萬洲透露的一點真相。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子為什麽會選擇逼宮,老皇帝到底做了什麽?
到這會兒,衛綾也冷靜了點,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得從先帝說起。”
先皇順帝膝下有六個皇子,當今陛下排行第三。
幾位皇子都對龍椅虎視眈眈,但卻沒有人的光輝能掩過當年的康文太子——康文太子是順帝的嫡長子,也是當今陛下的大哥,冠蓋京華,才學博通經籍,光風霽月。
朝中臣子大多都對東宮滿意,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待順帝退位後,康文太子必然能繼承大統。
彼時當今的陛下才學平平,貌不驚人,母家也只是個破落小族,其他幾個皇子都有人支持,只有他沒有,甚至還會受到幾個兄弟們欺負。
康文太子仁善,總是會出手相護,還時常將三弟帶在身邊,一起聽學。
當年為康文太子講學的太傅,乃是琅琊大族出身的大儒,膝下有位千金,與康文太子和當今陛下的關系都很好,三人算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所有人都覺得,太傅的這位千金會與康文太子結親,成為太子妃,再在未來成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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