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怎麽真的又傻了!
蕭弄好像很喜歡被鍾宴笙摸腦袋,配合地彎下頭,專注地望著鍾宴笙,嗅到他身上的氣息,享受地微眯起眼。
鍾宴笙收回手時,他還有些不太高興。
衛綾不像展戎,對蕭弄有著深深的敬畏和信服,敏感地察覺到了蕭弄狀態的不對勁:“定王這是?”
鍾宴笙:“……你不用在意。”
看來蕭弄只是清醒了片刻,這會兒意識又混沌了。
蕭弄意識不清時極為依賴鍾宴笙,黏糊得不行,必須要牽著他的手,要麽就得摟著他的腰。
鍾宴笙小心把手遞給蕭弄握住,憂心不已。
這樣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的狀態太不利了,得趕緊找到樓清棠來看看。
他壓下那絲焦急和擔心,一回頭,對上衛綾愈發狐疑的眼神,耳根紅了紅,假裝若無其事:“把、把霍雙叫進來說說話吧。”
霍雙用了展戎給的藥,止住了血,進屋時臉色蒼白,砰地跪了下來,內疚不已:“見過小殿下。前夜都怪屬下護衛不力,才讓您走失在山林之中。”
鍾宴笙不好說他是被蕭弄抓走的,搖搖頭道:“沒事,方才,衛綾跟我說了很多,我都知道了……霍雙,我想問問你,你,真的沒有被皇上懷疑過嗎?”
這個問題一出,連衛綾背後都冒出了一股森然的寒氣。
霍雙也愣了一下。
鍾宴笙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就是感覺,太巧了。”
老皇帝手底下不止霍雙這一支暗衛,偏巧就讓霍雙去探查他的畫像,還把霍雙放到他身邊,又讓霍雙跟著他來到了寶慶府。
他在政四十多年,除了不慎交給蕭弄的那份兵權,永遠控制著大局,永遠謀無遺策,那放到眼皮子底下用的霍雙,他真的一點點都沒有懷疑過嗎?
鍾宴笙的直覺一向很準,他感覺怪異的地方,多半就是真的怪異。
衛綾的面色極度難看:“您的意思是,他……”
鍾宴笙只是有些奇怪老皇帝是否懷疑過霍雙,但衛綾卻想到了一些更深的東西。
老皇帝毫無疑問知曉鍾宴笙到底是誰,所以他始終沒有讓鍾宴笙以十一皇子的名頭進入族譜。
德王本來都板上釘釘要南下剿匪了,就在出發前幾日,被告發與景王未婚妻有染,而老皇帝不用受了委屈的景王,也不派做事穩妥的安王,而是直接拍板,讓剛尋回的“小兒子”來剿匪。
若是老皇帝懷疑過霍雙的身份,順著他查到寶慶府,知道這裡有一群太子殘黨,還為了救濟災民成了匪徒,以他逼著太子給母后親族一個個定罪下令的舉止……
派鍾宴笙來寶慶府剿匪,當真不是故意為之嗎?
老皇帝不殺鍾宴笙,卻給他套個身份留在身邊,難不成是想再“打磨”出一個他心裡完美的太子?
時隔多年,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又爬遍了全身,衛綾無聲打了個寒顫,與同樣僵住的霍雙對望一眼,沉聲道:“水雲寨不能存在了。”
他們藏身多年的這個地方,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能再存在了。
老皇帝的目的是讓鍾宴笙“剿匪”,若是鍾宴笙沒有做到,後果難以估摸。
以老皇帝的做派,還真可能會派人來放火燒山。
德王骨子裡的陰狠,也不是全無來由的。
鍾宴笙呆了會兒,聽到衛綾的話,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往蕭弄懷裡靠了靠,眉尖蹙起:“這麽大的寨子,還有好多老弱婦孺,不好撤離吧。”
他下意識回頭看蕭弄,想得到蕭弄的意見。
可惜蕭弄陷入混沌時,聽不懂太複雜的話,見他回過頭來,只是朝他微笑。
凶殘可怕的定王這麽安靜微笑著,畫面太怪異了,霍雙的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定王這是……我方才聽人說,什麽三十萬兩白銀買的西域男寵?”
鍾宴笙後背冒汗:“沒、沒什麽,這個你就別打聽了,我們先想想怎麽瞞天過海,轉移水雲寨吧。”
衛綾不聲不響,砰地又跪了下來,埋頭道:“無論水雲寨是否被發現,尋回了小主人,往後屬下定生死相隨。屬下這些年在水雲寨訓練出的兩百精兵,從今往後皆聽令小主人,萬死不辭!”
霍雙也跟著跪了下來,神色肅穆:“屬下也願誓死追隨殿下。”
鍾宴笙沒想到他們倆突然又跪了下來,不太習慣,勉強學著蕭弄平時的樣子嗯了聲:“起來吧。”
聽到“小主人”三個字,蕭弄跟踏雪同時眯起眼,望向他們二人,眼神不善。
被定王和一隻猛獸盯著的危險感完全無法忽視,霍雙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小殿下,您與定王到底是?”
這句蕭弄聽懂了。
他不滿意這倆人叫鍾宴笙“小主人”,示威般抬起手,方才偷偷摸摸藏在袖下交握的十指,便明晃晃地暴露了出來。
蕭弄的手掌更寬大些,能將鍾宴笙細瘦的手緊緊握住,嚴絲合縫地穿過指縫,佔有欲十足。
鍾宴笙猝不及防被當眾處刑,紅著臉抽了幾下,也沒能敵過他的力氣。
霍雙和衛綾的臉色齊刷刷變了。
衛綾凝著眉欲言又止。
霍雙則是明白了什麽:“所以那晚在樓船上,定王果真是去了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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