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滾燙的吻落在他眼皮上:“你有。”
“……”
鍾宴笙真的好想罵他。
但是他沒什麽力氣了, 悶悶地拿腦袋磕了下蕭弄的下頜, 就不敢再亂動了,困倦地合上了眼。
雖然蕭弄把繩子割斷松綁了,不過好在治療順利,現在定王殿下又有一個清醒的腦袋瓜了。
還得讓樓清棠再看看……但他現在太累了,想先睡會兒。
看著鍾宴笙的呼吸逐漸均勻,臉上猶有淚痕,他今天哭得太多了,眼皮紅紅的,嘴唇也很紅,像是抹了胭脂水粉,愈發昳麗驚人。
甜滋滋的。
蕭弄忍不住又親了一口,才輕輕松開他,起身走到屋外。
在樓清棠的努力勸說之下,展戎和衛綾都站得遠遠的,見終於有人出來,紛紛望來。
蕭弄懶倦地披著外裳,長發還散著,抱臂倚在門邊,唇角被磕破的一點極為顯眼,頸子上若隱若現的有個牙印,比起高高在上的定王殿下,更像個跟心愛的情人廝混了一夜的貴公子,不鹹不淡吩咐:“備熱水來。”
樓清棠驚奇探頭:“喲,醒了?還真有效啊。”
親密的接觸真能讓他腦子清醒,這是個什麽道理,姓蕭的莫不是在故意裝傻耍流氓?
展戎打了個響指,默不作聲地給跟上來的暗衛眼神,示意他們去山寨裡找浴桶準備。
衛綾:“……”
衛綾的臉色微微變了,下意識按上了腰間的刀,望著蕭弄的眼神無比複雜。
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不過蕭弄懶得多看別人一眼,吩咐完了,便轉身回到屋裡。
之前在畫舫上,他就是一轉身,回去漂亮的小雀兒就不見了。
這會兒什麽事都不重要,他得守著鍾宴笙才安心。
在衛綾的默許之下,熱水很快備好了,還送來份甜湯。
鍾宴笙已經睡熟了,喂湯就張嘴,乖得讓人心軟,被蕭弄從被子裡剝出來抱到浴桶裡,也毫無反應,軟綿綿地靠著他,有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和依賴。
蕭弄怕他滑到水裡,跟著進了浴桶,慢慢給鍾宴笙沐浴,把被弄得髒兮兮的小雀兒洗乾淨。
他煩人得很,洗到頭髮,要玩會兒鍾宴笙的頭髮,洗到手指,也要把玩一會兒他的手指,鍾宴笙睡夢裡也被煩透了,嘟嘟囔囔地說夢話罵人。
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罵蕭弄是狗,以後不給他被子蓋。
蕭弄仔細聽了會兒,忍俊不禁,把人又揉了一頓,才濕淋淋地抱出來,仔細擦乾水弄乾頭髮,送回床上。
身上整潔了不少,鍾宴笙睡得舒適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不安定,眉尖細細蹙著,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過來了,方才安下心,腦袋蹭到蕭弄懷裡,呼吸綿長。
等鍾宴笙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他睡得太沉,醒來時還有些分辨不清今夕是何夕,但對陌生的環境還是有些恐懼,好在他一動,身邊的人也跟著動了一下,手臂摟緊了他:“醒了?”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鍾宴笙飄忽不定的心定下來,迷迷糊糊問:“你醒著嗎?”
是在問他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
蕭弄莞爾,惡劣地湊到他耳邊,磨了磨他的耳垂:“你說呢,小主人?”
……
明顯是醒著的。
鍾宴笙耳根一麻,很努力地忽略他的話,保持鎮定:“我睡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該起了。”
蕭弄挑眉:“花了三十萬兩銀子買了本王,不使用一下看看合不合適?”
“……”
什麽叫使用一下啊!
鍾宴笙被他的用詞震驚得說不出話,感覺自己離昏過去也不遠了,把定王殿下說成三十萬買來的西域男寵,也不知道要被調侃多久,只能紅著臉使勁推他:“我要起來了!”
蕭弄低低笑了聲,這才放開他。
鍾宴笙耳根燒得通紅,心裡念念叨叨。
這還不如傻著……至少傻著的蕭弄很少說話。
樓清棠被劫的那批貨還沒來得及銷贓,裡頭有不少華貴的成衣,展戎送了兩套過來,鍾宴笙穿外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裡衣和褻褲都被換掉的,呆滯了下,不敢想是誰給他換的,飛快穿好衣服。
下床的時候,踏雪嗚嗚叫著湊過來,顯然還在為被蕭弄打的那兩下委屈,鍾宴笙心疼極了,蹲下來抱著大貓柔聲安慰,摸它腦袋。
蕭弄嘖了聲,彎腰把鍾宴笙提起來:“這小畜生就會裝可憐博你憐惜,信它不如信我。”
鍾宴笙的眼眶還有些泛紅,聞聲看看他,遲疑了一下,細聲細氣問:“那你為什麽要跟小畜生比信譽?”
烏黑明淨的眼底分明就寫著“你也是畜生”。
“……”
蕭弄揉了把他柔軟的頭毛:“餓不餓?”
鍾宴笙不太餓,比起食欲,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拉著蕭弄往外走:“樓大夫呢?快叫他趁現在來看看你的腦子!”
樓清棠剛跟著山賊們吃完飯,就被展戎拎了回來。
衛綾一直守在屋外,已經認出了樓清棠就是幾天前劫掠的富商,那還能不明白,樓清棠是個誘餌,也弄清楚了山寨裡那群黑甲衛是哪兒來的。
這個定王殿下,行事作風看似張揚肆意,但實則城府極深,心黑手狠,否則也不能手掌兵權,在邊關養出一隻屬於自己的黑甲軍,成為皇帝和蠻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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