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個官員齊聲應是,爭著跟張總兵撇清關系。
鍾宴笙聽他們的車軲轆話都聽煩了,動不動就是“知錯”“請責罰”,難怪蕭弄說話總是很沒耐心。
果然,蕭弄還是懶得聽:“閉嘴。”
立竿見影,一群人瞬時靜默無聲。
蕭弄一跨步下了馬車,還不忘轉身把鍾宴笙拎下來,沒興趣接本地官員一堆請降罪的話茬:“賊窩已經清理,賊首伏誅前引燃了大火,派人去山裡隨同處理。”
這個消息魏巡撫也聽到了,只是忙著撇清關系,見蕭弄沒有追究其他人的意思,連忙應是:“是!是!下官就知道,定王殿下與小殿下在山林裡消失,只是將計就計,區區幾個山賊,必然手到擒來!”
他一張口,就幫鍾宴笙和蕭弄圓了話,鍾宴笙都不用解釋他們怎麽會失蹤幾日了。
一時鍾宴笙都弄不清楚這位魏巡撫是真的蠢,還是圓滑過頭,歪著腦袋瞅瞅魏巡撫。
魏巡撫保持著恭敬中帶著感激的笑:“下官無能,將士們舟車勞頓,都沒有來得及吃上一頓熱飯,今夜下官等人想為殿下與將士們開宴慶功,還望兩位殿下不要嫌棄,賞面赴宴。”
底下人的確奔忙了幾日,尤其是展戎和黑甲軍們,好幾日都沒好好吃喝休息了,蕭弄雖然對慶功宴不感興趣,不過還是略微點了下頭。
離開了好幾日,還有張總兵的事在前,蕭弄還有不少事要跟展戎吩咐,鍾宴笙就先回了屋,讓雲成準備熱水。
雲成哎了聲,正準備去廚房,鍾宴笙又叫住他,磨蹭了會兒,才湊近雲成,小聲吩咐他幫自己找東西。
聽到鍾宴笙要什麽,雲成的瞳孔震顫了一下:“啊?您要避火圖做什麽?還要男人和男人的……”
“噓!”鍾宴笙毛都炸了,一把捂住雲成的嘴,“你那麽大聲做什麽,去幫我找就好了,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衛綾好像看出了他跟蕭弄的關系,望著蕭弄的眼神總是很複雜,他太不好意思發暗號把衛綾叫過來幫他去找。
否則豈不就是告訴衛綾……他想跟蕭弄睡覺了。
雲成有點迷茫,不明白乖巧的小少爺怎麽突然想看這種東西,但他很聽鍾宴笙的話:“我一會兒就去給您找。”
雲成辦事還是很牢靠的,鍾宴笙放下心來。
等熱水送進屋裡的時候,雲成也幫鍾宴笙找來了他想要的避火圖。
霍雙帶著人在院子裡巡查著,鍾宴笙做賊心虛地左瞅瞅右看看,飛快接過來塞進袖子裡,砰地合上門,關好窗戶,心跳得砰砰的,小心翼翼翻開看。
一看之下,大受衝擊。
桂廣處於南方,在前朝還屬於南蠻之地,民風開放,雲成辦事又盡心盡力的,找來的這冊圖相當多樣。
怎、怎麽能有那麽多奇怪的姿態,毛筆明明是用來書寫作畫的,怎麽能……還有塞在嘴裡的球兒又是什麽?
鍾宴笙看了幾眼,就捂著滾燙的臉看不下去了。
好變態啊!
他真的要跟蕭弄做這種事嗎?
可是為了不讓自己疼,他又不得不看。
鍾宴笙從指縫裡瞅著這些圖,感覺耳尖燒得慌,勉強挑了兩張正常一點的圖以作參考。
蕭弄沒興趣挪步子,慶功宴就開在驛館的前院,魏巡撫人精人精的,在倆人答應之前,就派人準備了,廚房一下午就準備好了膳食。
晚上去赴宴的時候,鍾宴笙看到換了身滾紅箭袖袍子的蕭弄,腦子裡就控制不住地湧出了那些奇形怪狀的圖畫。
他對圖畫的記憶力好,又非常會聯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好像都變成了他和蕭弄。
……太要命了。
鍾宴笙心慌慌的,生怕被蕭弄發現他腦袋瓜裡那些東西,不敢多看蕭弄一眼,甚至在蕭弄靠過來時,受驚的兔子似的往後躲。
蕭弄眯起眼。
下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回驛館後就分開了會兒,這小家夥又想了些什麽,還躲著他?
兩位殿下落了主座,卻一個面色喜怒難辨,另一個也埋頭不吭聲。
魏巡撫只能舉杯圓場,呵呵笑道:“多虧兩位殿下出手,為本地消除了此等大患,下官敬兩位殿下一杯!”
蕭弄神色淡淡的,隨意抬了抬酒杯,淺抿了口。
鍾宴笙瞅瞅這個場面,有些為難地舉起杯子,湊近了一嗅,才發現他杯子裡不是酒,而是甜滋滋的醪糟湯。
肯定是蕭弄讓人換的。
鍾宴笙忍不住瞅他一眼,瞥到定王殿下英俊的側容和高聳的鼻梁,腦子裡的畫面又開始瘋狂奔騰,手指一抖,趕緊埋下腦袋把湯喝了。
天呐!鼻子那麽高挺,那些圖裡用鼻子……
蕭弄自然察覺到了鍾宴笙的視線,心頭愈發疑惑。
從前怕他的時候也不這麽躲閃。
難道他年紀真的大了,竟然猜不透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在想些什麽了?
底下的官員不吝溢美之詞,爭鋒拍著蕭弄和鍾宴笙的馬屁,鍾宴笙聽了會兒無聊,往下面瞅了瞅,這才發現,今晚來赴宴的,好像不止本地的官員,竟還有些女眷,以及一些生得面目姣好的少年人。
他心裡頓感古怪。
不是慶功宴嗎,帶這些美貌少女少男做什麽?
很快,鍾宴笙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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