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輔巫師項目培養出來的巫師,能使用中大型攻擊魔法天賦就算不錯的了。
但他能夠將這種廣域魔法如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並且持續一整場戰鬥。
艾利克斯久違的聽到了身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
他像個看到了崇拜的英雄的小孩子一樣,眼睛熠熠生光地誇讚他:“太厲害了!你的魔法能做到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呢?”
英格爾斜睨了他一樣,還是淡淡的,沒什麽表情。
艾利克斯這時才意識到,他眼前的這個人,不只是一位軍醫、參謀,他還是實打實參與到前線戰鬥的人員。
也許身上的那些傷口都是這麽來的吧。
也許人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鬥。
他瞬間又萌生起肅然起敬的心態。
這樣的人在同一片戰場上跟他共同經歷了許多場生死的戰役。
然而,不知道為何,每當艾利克斯用崇敬灼熱的眼睛看向他時,他都會不自然的撇過頭去,然後不自覺地拉下臉來,而且還不能表現的太過,導致臉部肌肉有些僵硬。
這讓艾利克斯感覺有點好笑,是很獨特的害羞方式。
艾利克斯越了解他,越發現,這個人就是一個表裡不一的,試圖刻意偽裝自己卻根本裝不到位的人。
比如他想給自己裹上一層堅硬的外殼,把人聚之門外,對所有人的態度都不鹹不淡,有時甚至可以說冰冷。
但是對於他人給予的好意,又半推半就,不忍心拒絕。
艾利克斯去視察傷患營地就經常能看見有人給他送感謝的東西,也許是信,一朵戰地上的野花,一些不算珍貴的金屬飾物,他一律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是都會把東西保存得很好。
追求效率,但是會保證每個傷患的身體都得到切實的救治。
可是這樣也有一個巨大的問題,他畢竟是身體素質不算太好的巫師,身兼數職,各處操勞的結果就是,在一個月之內,他昏倒了五次,第五次終於讓醫生診斷出來是貧血。
艾利克斯親眼看到了一次,之後他就忍不住督促他吃鐵葉。
對此英格爾隻說沒有用處,可還是為了讓他安心而煮起了鐵葉茶,定時喝下去。
戴著一副皺著眉頭,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卻每次都乖乖喝下去的樣子,也不禁讓他發笑。
艾利克斯還發現,自己的朋友們似乎跟他也認識。
他偶然發現這一點是因為有一次看到謝麗爾叫住了他。
“應!”
她是這樣叫他的。
艾利克斯明顯能看到英格爾對此皺起了眉頭,他的眼神瞟到自己這邊,又迅速意識到了什麽而收回去。
於是,艾利克斯也意識到了,他不想讓他知道,他們是認識的。
【為什麽?】
艾利克斯攔住他的肩膀,“原來你們認識?謝麗爾為什麽叫你應?是你名字縮寫嗎?我也可以這麽叫嗎?”
然後,艾利克斯眼看著原本顏色就淡得可怕的臉,呈現出了冷白的青灰,他的嘴在哆嗦。眼睛根本就不敢看他。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屢試不爽的真誠坦率交友原則又在他這裡碰了壁。
艾利克斯也是第一次見樂天派沒心肝的謝麗爾眼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饒是艾利克斯這樣的厚臉皮也有點掛不住,但他語氣裡沒有勉強,他無奈地松開了他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這樣可以跟我明說,我就不會再做出失禮的事情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英格爾緩緩搖了搖頭。
艾利克斯頓了一下,驚訝地追問:“那我也可以這麽叫你嗎?”
與虛弱的表情相反,英格爾篤定地點點頭。
艾利克斯喉頭湧出一股莫名的喜悅,他無聲笑了起來,隨後他得寸進尺道:“那這麽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英格爾深深地看著他,眼底藏著些難以言明的滋味。
艾利克斯卻全然不理會,露出一抹粲然的笑:“你怎麽這麽別扭?唉,我早該想到的,你表現出來的,跟你真實想法完全不一樣,其實我們早就算是朋友了吧?”
英格爾用乾澀的嘴唇輕輕重複幾個字:“……是朋友?也是戰友?”
“是啊!我們都一起戰鬥這麽久了!還說這個?當然是了!”艾利克斯全然不知地應和道。
英格爾用自語般的聲音確認道:“以後也會一起並肩作戰?”
“沒錯啊!怎麽說這個?你和我又都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
艾利克斯第一次看見英格爾臉上出現一絲接近明朗的,溫和的笑意。
他心裡也莫名其妙跟著充滿了暖意。
艾利克斯轉過去問謝麗爾,“謝麗,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對於朋友的隱瞞他一向采取的是坦然置之的策略。艾利克斯覺得每個人都有秘密,如果她想說,那就說,不想說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他,不想說。他完全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總比剛剛尷尬地收尾好。
謝麗爾咬住了下唇,瞄了眼英格爾,在他點頭之後,她把他們認識的事情告訴了艾利克斯,只不過省略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她說有人給英格爾下瀉藥,她扔掉了瀉藥水,結果英格爾喝了有毒的水。
艾利克斯從中捕捉到幾個關鍵的點,比如有毒的水,本來是給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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